云清与凌寒两手紧紧相握。
“兄弟……”云清唤了一声,望向凌寒的目光里满是凄凉苍茫,再没有昔日神采奕奕的光芒。
凌寒微微扶了一下云清:“云清哥,一定得保重!”
云清挽着凌寒坐在椅子上,摇摇头,久久未语。
他们彼此足够熟悉,心意相知,不需要再多解释一句。
凌寒虽然是以吊唁的名义前来,却也没有很快就离开。他协助云清料理着出殡的事宜,因为章林峰的突然死亡,墓地并没有选好,棺椁停在一个寺庙。凄风苦雨中,一场隆重的葬礼,哀哭的家属,悲戚的部属一同葬下这位纵横一世的豪雄。
他出身贫寒,却凭着一身肝胆和计谋,建立了如此功勋伟业。而他身死之后,这辽阔富饶东北大地,数十万重兵,依旧在他的身后。
大帅府的会客厅,云清一身粗布孝服,强撑着答谢诸将。将领部署们也纷纷对云清表示劝慰。
“死者已逝,生者当保重!”
“节哀顺变!”
一句句诚意的话,云清强撑着道谢。
这几日的忙碌,又着了风雨,云清有些咳嗽,说话有些有气无力,脸色潮红,俨然是发烧了。
“云清谢谢诸位。诸位对父亲的悼念和哀思,父亲在天之灵一定会有感受。诸位对云清的照拂,云清感激不尽。天色不早,大家也都疲累,就请回吧。”
云清微微躬身行礼。
“可是,云清,很多军务,已经耽搁了这么久……虽则说这些日子,我们都尽力的敷衍着,但是长久下去不是个事儿……”
杨乐天道,他有着军人的谨肃与严厉。
云清楞了一下:“是了……”
父亲的印章和东北保安总司令的印章都还在自己的手上,他们以为自己只是想拖下去么?云清心中凄哀。他并不恋权,可是,父亲刚刚下葬,大家都这样的逼迫,云清心中也是一寒。
“今天老帅下葬,云清太过悲伤了。这些日子,眼见着少帅为了老帅去世的事儿,如何的劳心,也在尽力的回护着东北军,大家都要信得过少帅啊!”唐淮道,打断了杨乐天的诘难。
云清向唐淮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此时,他并不是有意拖延,只是他的身体确实是撑不住跟他们去讨论这些事情了。
“我送诸位。”凌寒道,起身相送。
杨乐天冷冷看了凌寒一眼,并不是友善,凌寒也浑不在意;倒是唐淮叮嘱着凌寒:“少帅伤心是伤心,别是太过了,真的伤了自己,老帅也该心疼了。你和他是好朋友,该是好好的劝劝他。”
“是。凌寒明白。”凌寒道。
————
凌寒送走杨乐天唐淮等人回到议事厅的时候,云清已经回了内院卧室休息。内院住着云清的家眷,凌寒便叫仆从通传一下。仆人应着,却叫凌寒在内院的一间客房多休息一段时间。
“叫少帅谢谢,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好的。”仆人道。
不能好这样的话,听起来有些怪异,凌寒也并没有多想。
傍晚的时候,云清与凌寒邵阳等人一起吃饭。云清最近胃口很差,吃不下油腻的东西,厨房便煮了很清淡的清汤面。
云清看着寡淡的清汤挂面,几个黄瓜丝的素菜不由得皱眉。
“叫厨房炒几个菜,还有凌寒和邵阳他们呢……”
“不是爷您不想闻油味吗?这不就……”仆人尴尬的解释着。
“何至于……”云清叹气。
“我们吃挂面就好了,清口的,云清哥别说他们了。”凌寒道。
云清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几个人随口吃了些挂面,都是心事重重,也吃不下多少。
“云清哥,军政的事儿,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那遗嘱,是怎么个事儿?”凌寒问道。
虽然不在东北军,但是,谈及涉密的问题,凌寒也没有忐忑纠结。他当云清如亲兄弟一般,也知道云清不会介意。
“当时大家说好,等到父亲下葬之后,交由东北军政联席会投票决定东北保安总司令的人选;我暂时维持东北秩序、遗嘱写的是治理奉天,算是折中。他们倒是愿意我做奉天督军,看看吧,能够平稳过度就好。若是不太平,就在奉天多留些时日,若是安稳,我只是希望能够调查出父亲的死因,为父亲报仇,其他的,日后是出洋也好,就这样吧……”
云清淡淡的说。
凌寒觉得分外看重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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