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路上,凌寒都有些心事重重。云清看在眼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怕你大哥怕成这样子啊?你这样子,比你去战场还是要为难几分的。”
云清开玩笑。
“那不一样……”凌寒没有心情开玩笑,僵硬的解释了一句。
“打起精神来,说说,你觉得局势会怎么样?”云清正色道。
“杜祥和的政治名声比较大,实力肯定是比不上章帅的。不过,章帅要是想一个人主政东北也很困难的,一来是田瑞和会不会同意,二来,老帅在北平政治势力的经营还是比较少的,真是议会选举怕是麻烦的。”凌寒道。
谁都想分一杯羹,但是,要掌控全局是不容易的。
云清摇摇头:“父亲不是慕虚名的人,他不会像罗震那样的。如果杜祥和愿意出头,父亲也会支持他的。只是不知道杜祥和愿不愿意做出头鸟了,也不知道他要什么条件了……你大哥未必是会有多大心力去支持他的,杜祥和得自己琢磨好了。”
凌寒冷眼看着云清。这几年东北军的内部倾轧,与直军的斗争中,云清也越发的懂得阴谋了。
云清感觉到诧异,也回看凌寒:“怎么了?”
凌寒叹气,伸手看了看:“云清哥,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而且都是同胞的鲜血。我们的身后,数万兄弟罹难……而我们现在,也在算计着要怎么样来扩大战果,要怎么样的保存实力,要怎么样争夺权力……我们跟他们还有什么区别?”
云清也不由得默然。
他曾经也为死伤的士兵辗转反侧,心痛不已,可是,他越来越明白,在战场上只有死战,只有胜利,哪怕是不择手段,哪怕是血流成河……
“要是真能达成协议,召开国民议会也好,或者是几家能够保持平和也好,不战了总是好。比东北,比扬城能得到多少更重要。其实,这一战,杨倍磊将军是损失最为惨重的,几乎不可能东山再起了。杜祥和也很难再复当年的辉煌,只是还是要堤防许远征。他联络了文诗英,也与我们扬城交情甚笃,如果他真的是谋划,怕是会有所动作。不过,如果真的联合文诗英先生主政,我倒是相信他能够有足够的能力平衡政局的……”凌寒道。
“如果真的能召开国民议会,我也是支持的。但是,别说父亲和杜祥和是不是真的愿意看到国民议会的召开,就是田瑞和也不知道什么心思,这国民议会会怎么样,一时间还很难说。”
云清道。
车行在战火之后的北平到天津的路上,断壁残垣,可怜焦土。凌寒看着车窗外的满目苍夷,始终解不开紧皱的眉。
“我很佩服杨将军。去年年前见他,他也曾经讲到愿意与南方议和,与文诗英会谈,还天下太平。当时,我是为扬城的事情去求他,他未及我多说,便是主动说他从不想一定要削弱各方……而如今,却是我失信于他。”凌寒叹气。
凌寒与杨倍磊有结交,云清是知道的。饶是如此,两军阵前,凌寒从来指挥果决,未多言一字。及至胜负已分,凌寒坦诚的对杨倍磊表示着歉意与敬意,这份坦荡,也让云清很受感动。
凌寒从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也始终对他报之以信任。
云清拍了拍凌寒的肩膀。
云清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凌寒。我会去劝父亲的,但凡是能够让步的,不起冲突为第一要务。”
“小心田瑞和,这个人,呵呵……”凌寒冷冷道。
云清也无奈的笑笑。
“大家都看在眼里,都是心中有数的……”
这是他们的盟友。他临阵倒戈,反杨倍磊,囚禁罗震,直接导致了直军大败。彼时谈条件,田瑞和张口是百万大洋;及至取胜了,又对政权诸多要求。他凭借把持着北平城内的控制权,一再扩大势力。田瑞和如此的反复无常,更是让盟友都觉得可怕。
一个是虽然失败,却仍旧值得尊重的对手。一个是大力相助,却反复无常,被人鄙视的盟友。
战争的最后,双方得到大家如此的评价,真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而他们,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在别人的口中。
似乎是同时想到了这一层,云清与凌寒默契的相视,都是无奈的叹息。
“凌寒,勇敢些!我们不可控的我们做了许多,但是,我们还是这个大地上有权势的人,还能影响很多人,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我需要你帮我!”
云清道,目光深远。“那些无辜牺牲的人,那些血,都不会白流!”
云清重重的说!
凌寒点头,两人默契的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