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寒放下酒壶,看着桌子。
“对不起。”凌寒僵直的将手帕递给了许远征。
“说了你几句,你便这样衔恨了……”许远征道。
“我没有,不是故意的。”凌寒低声应着。
凌寒接过佣人递来的酒杯,站起来重新给许远征倒了酒,躬身双手递过去。许远征接过了,轻笑了一声,凌寒这才坐下。
“老杜之前总是抱怨政事繁多,最是耽误下棋,现在确实是有时间了,怕是也无聊啊……”章林峰道。
“杜先生乐在其中,这棋盘上江山,挪几个子死,挪几个子活,这步对了未必下步就对,这步棋错了,下一步还是能找补回来的,只要是帮衬着,便是有办法的。”
许远征道,给章林峰敬酒。
“你小子鬼主意多,看来,你有让棋活了的法子……”
章林峰似笑非笑。
“自己走活了棋,或者有棋子围死了对方,都是法子。”许远征道,目光中有深意。“我们都是棋子,这走哪一步,很重要呢。”
“你说说这棋子该怎么走……”
章林峰好整以暇的问道。
许远征求见,章林峰便知道他肯定不甘心失败,必然是想法子扳回局面的。目前,杜祥和手里能动用的棋子不过是扬城军,还有就是这是纵横捭阖了。
当年,许远征诈骗陈著复辟,之后旋即讨逆,让杜祥和几乎兵不血刃的重新组阁,一时间名望无双。章林峰知道,凭借杜祥和的名望,许远征的个人能力,皖系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至少,还可以借用许远征的智慧谋略先除掉直系这一最头痛的劲敌。
章林峰很有兴致的跟许远征交谈着,及至说到了许远征去见过了南方政府的文诗英,文诗英也表示对他的支持和响应,章林峰更是愕然。
“奉军,皖军,南方军,以三围一,我想,这步棋怎么也会走的很好吧。”
许远征笑着,颇为自信。
章林峰点点头:“我想想,我们该怎么走……”
“东北自治,想的是与民休息,长久发展。皖军与南方军都远在南方,真是打起仗来,恐怕还是直奉的正面冲突,许先生妙计,是想渔翁得利吗?”
云清道。对于许远征的提议,他很是反感。云清从心中由衷的反对打仗,厌恶战争。
好不容易章林峰认可与民休息,发展经济的政策,而许远征还在挑拨着父亲未灭的意图关内的火。
“云清,这你就错了……你觉得是沐凌晨还是文诗英有能力控制北方?文诗英有心无力,而凌晨应该是没有此心的。至于杜先生,我们没有建制部队,没有可能渔翁得利。但是,就算是章帅真的控制局面,总是要有名负重望的人来组阁吧……如果你觉得这是渔翁之利的话……”许远征道。
显然,许远征和杜祥和要的是政治,这些不是章林峰最看重的。事实上,章林峰在关内名望并不高,他就算是控制关内,也是要找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杜祥和显然也是温和的合作者。
章林峰的目光中有赞许的光。
“云清,你们自诩是爱民报国的,那么,你东北民众是民,关内百姓同样是同胞。我们的故土辽阔,为什么眼界拘泥于关外?我想你们大展身手的地方,不该只是如此吧?”
许远征侃侃而谈。
最厉害的说服者,他是一个能够看穿每个人的希望与弱点的,至少能够在某一刻打动被人。而许远征无疑做到了。
“不该打仗,但是,也不该这样四分五裂,各路军阀割据一方。你不打他,他不打你,可是他会他别人,打完别人他也可能收拾你……时局如此,浩浩荡荡的大势如此。杜先生想过统一,失败了;文诗英先生也想统一,你们的打算,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
许远征说的风轻云淡。
一餐饭,酒足饭饱,许远征微醺,说着对章林峰的谢意与歉意,最后笑呵呵的道别,挥手远去。
章林峰酒量极好,并没有醉。云清和凌寒都没有怎么喝酒。
“小子,你别“”愁眉苦脸的了……这里也是你家,你还是有云清这个好兄弟嘛!”
章林峰笑道。
凌寒点点头:“是。”
章林峰看着凌寒惨白的脸,心不在焉的样子,笑笑,摇摇头,没有多说。
“你们休息去吧,晚上咱们再好好涮个火锅,好好唠唠嗑!”
“走。”云清过来,揽住了凌寒的肩膀,揽着他向内院自己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