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随着凌寒出来。站在门口,看到不远处凌寒这般情景,连忙过来。
“凌寒!”
明俊蹲在凌寒的身边,唤他。
“俊哥……”凌寒看着明俊,轻轻喊了一声,声音里都是哽咽的。
“你这是有伤,怎么伤的?怎么样?”明俊关切的问。
“炸弹的残片打伤了,没多大事……”凌寒声音颤抖着。“疼……”
“我开车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明俊说道。
“没事儿,我在这儿缓缓,过会儿就能走了。俊哥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也不要劳烦大哥费心了。”凌寒道。
“跟我别说这客气的,钥匙给我,上车。”明俊吩咐。
明俊带凌寒到协和医院检查,及至到医院的时候,凌寒的左肩已经肿得老高。
凌寒正骨之后的伤也恢复了一个星期,此时竟连脱下衣服都很难。凌寒咬着牙扯落了衣衫,生生的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肩膀上有伤痕,肩头更是很夸张的肿着。
医生有些犯难:“你这肩肿着,我这一下手你便疼得厉害,也不太好检查的。不然的话,就先这一两天输液消炎,然后再看吧。”
“没事儿,你尽管动手吧。我受得住。我时间不是很充裕,怕是没时间在这里输液消炎。”凌寒说道。
这个医生是此前为凌寒诊治的医生。他知道此前凌寒着急摘掉了夹板,然而忽的又受了伤,才会是眼下这样子的惨状。
医生大概也是看明白的,知道眼前的病人肯定有很多身不由己之处,不能够安心的养伤养病。虽然是有些同情,但是尊重他的意志,还是下手替凌寒诊治。
医生摁着凌寒的肩膀,凌寒虽然是疼得咬牙,大汗淋漓,也是纹丝没动。
“骨头没再错位,你可别再伤着了,千万多注意。你这一回伤,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回。怕以后就天冷了,难免是会骨头疼的。”
凌寒一身的汗,脸色惨白,仍旧客客气气地道歉。
明俊将凌寒送到了云清的家里。
一路上明俊实在忍不住的问:“凌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这才二十几岁,未来还长着呢,难道就要这样下去吗?”
凌寒靠在椅背上养身,听明俊问他,愣了愣,旋即又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只是,我不在大哥身边,大哥的事情都是劳累俊哥您了。我本该在扬城帮助大哥的,是凌寒太混了……”
“说是你犯浑叛逆,说是你沉迷美色,可事已至此,错了,你也错到这个地步了。该说的话,大哥,大姐怕也是把你说的耳朵都长茧子了,我便也不说了。你自己思量好便好。我问你的也不是大哥的事情。凌寒,大哥有小凤有孩子,还有凌言和凌豪,有我们在。可是你呢,你就这么一个人在外头漂泊吗?就是铁定了主意在东北吗?你道大哥为什么生气?便是因为你去打的这一场不义之战啊。要不是你闹的凶离家出走,又怎么会卷到这样的战争中,到最后,落个千人恨,万人骂?”
明俊语重心长。“凌寒,你以后到底想怎么样?”
“以后……”凌寒喃喃的说着。以后要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家人不会接受绿萝,但是绿萝是真的离不开他。凌寒沉思着,没有回答明俊关切的问。
“凌寒,你总是要回家的,早一些,比你错远了的好。你这样做,大哥的芥蒂会越来越深。早点回家吧……”
明俊道。
将凌寒送到了云清家中,明俊叹息着。面对这冥顽不灵的凌寒,明俊也是诸多的无可奈何。
明俊回到家中已经很晚,凌晨还在客厅等他。夜沉沉的,凌晨一边看书,一边打盹儿,书都掉在地上了仍旧浑然不觉。
“大哥……”明俊犹豫着该怎么跟凌晨解释。
“他受伤了?伤的怎么样?”凌晨问道。
“是战场上被炸弹残片炸伤了左肩,去医院看了看,没什么事儿了。”明俊说道。明俊解释着这些,都有些苦涩。“大哥,大哥明明是牵挂他的,怎么是不能和善一些待他。我也生气凌寒,可是看他疼得缩在地上,我又是心疼。大哥,凌寒会参加这次战争受伤,也是因为在东北军,他没得选择。现在局势越来越乱,凌寒一个人在外头也不是事儿,扬城也是需要人帮忙的。您叫他回来吧。”
凌晨抬眼看了看明俊,苦笑:
“你道他是孤零零的,可是,他却是为了别人,才离家出走的。他这般选择,是福是祸也是他担着,别想了……”
凌晨起身回房休息,站起来忽的头疼,有些眩晕。凌晨站定了些,才缓缓离去。
明俊看着凌晨的背影,心中酸涩。
深秋时节,更深露重。夜深时候,就是在屋里,也是寒意逼人。
凌寒斜斜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靠了很久。云清就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他。
凌寒从回来便没说几句话,神情是明显的黯淡萎靡。
云清知道凌寒回家了,也猜得到他必定是被凌晨指责叱骂,云清想安慰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云清又觉得,此刻不说话,看着凌寒不必强撑着坚强镇定,放下伪装,释放着压抑的情绪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