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还很落后,处于以物换物的阶段,很不方便交易,许远征创办边业银行,亲自设计了票面是菜和牛羊的货币,票样确定下来的时候,虽然边防军的营帐内诸人哈哈大笑,但是也都佩服许远征的用心,对那些识字不多的蒙古人来说,这些图样比总统肖像有意义的多。
库伦的医疗还是蒙医为主,少有西医。许远征下令边防军的军医在城内设立了边防医院,收治病人;他积极的协调外国的专家到蒙古调查矿产,研究修建铁路、无线电、开办学校,开办报社的事宜。
许远征的精力及其充沛,他积极的融入王公贵族的群体,去他们交往,知悉世情;又勤恳的安排政务。万事开头难,更何况是这样繁杂烦乱一摊子事务,但是许远征却从不厌烦。凡此种种的辛劳,凌寒看在眼中也佩服不已。
虽然库伦,凌寒也能够知悉各派别依旧不断的攻讦,在库伦的许远征和边防军也时常被指责,甚至皖系内部内斗也越发的严重,在皖系的赵平德与许远征一度不睦,似乎是在揽权,惹得许远征很是不满。而许远征也却是不肯把更多的边防军调往库伦,也确实是派系私心。甚至章林峰在东北也有心插手西北的事宜,询问着铁路与矿业的事情。蒙古的经营很难脱离关内的局势,许远征也是在多方中平衡。
在忙碌和漫天风雪中,除夕已至,又是一年。
今年凌寒又未能在家过除夕。
上一次除夕是在滁州,距离扬城所去不远;而今年竟然是在千里之外的库伦。
忙完了一日的工作,凌寒提笔给凌晨写信。写了几笔,又算着这信能够送到便不知什么时候了,随即作罢。
军营里,士兵们热热闹闹的包饺子,煮饺子,倒也是有新年气氛,只是凌寒也不大想去凑热闹,便是枯坐着。
直到许远征的副官苏泽过来,叫凌寒去见许远征。
凌寒到许远征的帐里,发现他那里已经摆好了桌椅,桌子上摆了几盘饺子。
许远征的书桌上,大红纸摊开,他正在写对联。见凌寒过来,也未停笔:“在这儿吃吧,猪肉大葱馅饺子,就算是过年了。苏泽,你也一起吃……别等我,我写完这对联就吃!”
凌寒笑笑应着,也不客气,径自吃着。苏泽也乐呵呵的坐下来,招呼着凌寒:“吃不吃醋?还是吃蒜?”
许远征写好了字,也洗手又饺子,又吩咐苏泽找人去把对联分下去贴到营房门口。
“吃完了饺子,去给你哥打个电话。告诉你哥,你许大哥没亏待你。。”
许远征一边吃,一边笑道。
凌寒这才是明白许远征叫自己过来的意思:
“是凌寒的错,该给许大哥拜个年的。”
“别了,我没压岁钱给你……”许远征笑着打趣凌寒,一副兄长的口吻。
凌寒的电话打到了扬城军。凌寒知道凌晨每年都是在军营与将士们一起过年的,果不其然,今年也没有意外。
“大哥安好,给您拜年!”凌寒道。听着电话里大哥的声音,凌寒思乡亲切又多一分。
在美国时候,虽然不能一家团聚,到底还是有凌言与凌豪、明杰一起过年,反倒是回国了,连续两年都是他孤身一身,念及此,凌寒心中更多一分酸涩。
“我很好,家中一切都好,你勿以家中为念,你善自珍重。一个人在外,做事做人都当勤勉谨慎,须用十分心思,切不可骄傲自矜,任性妄为。代我向许司令问好。”
凌晨道,声音平和沉稳,一如既往的家长的作风。
凌寒连连的应着,本来很是感性的心情,被大哥这一通教训,也只能压在心底。
“是。好的,大哥。”
挂断了电话,凌寒再度打电话给家里。
虽然凌晨不在家,但是沐公馆人多,好不热闹。
这一夜的晚餐格外的丰富,中餐的鸡鸭鱼肉,西餐的糕点牛排,还有红酒摆满了餐桌,每个人也都是酒足饭饱。
餐后,客厅的茶几上更是摆了瓜果干果和零食,一家人是要聚在一起守岁的。
凌华和小凤逗弄着小书琛,季雅和和凌豪玩心大起,与书瑶和学文学武几个孩子嘻嘻哈哈的闹着。倒是曼卿略是孤单,披了披风站在窗前看烟花。
直到电话响起,罗嫂说三爷凌寒来了电话。
凌豪兴奋的要去接电话,却被季雅和拦住,示意着三嫂在呢。
电话那端,凌寒的声音遥远而亲切。
凌寒轻声的问候着:“你都还好吧?”
曼卿却很是激动,握着电话的手都有些抖:“我很想念你!”
一句话,曼卿已经是倏然泪落。
电话里略长的空白音。
“曼卿,新年快乐,新年应该开开心心的呀!回头多写信给我,我也会都写信给你的……我一切都好,你也要好好的保重!等我回去就能见面了。”
电话的一端,是曼卿抑制不住的泪流,她哽咽的回应着。
电话递给了凌华和凌言兄弟,亲人互道了新年好。
挂断电话,听着耳边滴滴的声音,凌寒还是有些失神。
千万里边塞,耿耿长夜,愿是他们的坚守和辛苦,都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