饷,应当遵守陆军总部军规。在什么情况下,谎报编制,冒领军饷都是人人得以谴责,应该举报的罪责,我这么做的有什么错?便是因为派系争斗,便是可以基本的军人的道德都不顾了吗?”
凌寒目光坚定,侃侃而谈:
“我曾发文以退兵的条件要挟军部及时发饷,这不应该。但是那也是被许远征和陆军总部逼的。我们当时军饷延迟了一个多月不发,军粮匮乏,若非如此军部便不给批拨付军饷,这是他们做的太过分,我也只有,以此方式应对,我没有错。”
凌晨看着凌寒傲然而立,坚定坦荡的样子,知道这便是他心底话了。有些不涉及紧要的事情,凌寒倒是不介意低头屈服,但是,越是他认定的,从来就是有百折不回宁折不弯的气势的。
“半年过去,别的倒没见什么长进,你的口齿是越来越凌厉……狡辩!”
凌晨的目光陡然一寒。
凌晨的话越来越严厉,凌寒反倒是坦荡了。
“大哥若是这么认定了,大哥要责罚便责罚,凌寒便无话可说了。”
“你心里就是认定,大哥是不讲理的要罚你?”凌晨道。
“大哥未必会因我私自出营责罚我,但是,大哥要给你杜总理和许远征一个交代,就必须得罚我。在大哥心里,我是为云清办的私事,是我的兄弟的情义。大哥也要对许远征讲些义气,对皖系讲义气的……大哥罚便罚,我能理解大哥的难处,但是大哥也不必强要我认错,我是不服的。”
凌寒目光清寒,应着凌晨威严的注视,坦坦荡荡,从容无惧。
凌晨望着越发倔强凌厉的凌寒,也是有些怒气。他聪明,有勇有谋,能够看得懂很多事情,为一般人不能为之的事情,但是,又不够圆滑,兀自用自己的坚持和强硬对抗着这个喧嚣混杂的世界。
凌寒的做法,让凌晨平添怒气:
“你知道你去查东北军的事情我不会轻饶你,你还去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是聪明还是愚蠢?现在什么局面,你堂而皇之的跟我说陆军军规,你是三岁儿童?你这般的口舌,若是你在美国好好的读法律做律师,我还得夸赞你一番。你现在我面前文过饰非,岂不是找打?”
凌寒冷笑,也有些生气,便赌气道:
“大哥打便打吧,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左右,这顿打罚我是躲不过的。就算是大哥屈打,我也是认了!”
“在你眼里我便是一个为了自己利益,不惜牺牲兄弟的人?”凌晨道。
已经是火药味起来,凌寒也知道不该继续争辩了,明俊也在旁边瞪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可是,似乎是骨子里的倔强或者潜意识的不甘,凌寒反唇相讥,口不择言:
“当然也看着牺牲的是谁吧!”
一句话,凌寒自己也怔住了,不由得攥了拳头,有些紧张了。
凌晨略是愣了一下,才是反应过来凌寒指的是去年初秋凌豪私放革命党的事情。他在指责自己处事不公。
凌晨啪的拍了桌子,旋即指着凌寒:
“沐凌寒,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凌寒说完,也是后悔的,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讷讷的看着震怒的凌晨。
“沐凌寒,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我便是成全你。你还在这个家里,还叫我声大哥,我便就是不公平了,又如何?你服气也罢,不服气也罢,我便不给你讲道理,也自然罚的了你。明俊,你去叫执法队的过来,现就在院子里,打他二十鞭子!”
凌晨说话声音并不是很大,也不再大声喝他,只是语气格外的严厉。
“大哥,今日将士凯旋而回,不该是这样重罚有建功勋的将官啊!”
明俊劝慰道。
“我便是在这里动家法了,就没有理由,你去……”凌晨不看明俊,只盯住凌寒。
明俊看了看凌寒,有些不忍,却也知道自己在说无益,无奈的叹气,到门口吩咐侍从官去传执法队。
凌寒猜大哥会是斥责他,却没有想到大哥手段这么辣。听着明俊一句凯旋而回,蓦地心酸。凌寒向凌晨走进了两步:
“大哥,这半年我很是想念您……大哥派了凌寒去战场,凌寒便辗转几千里。半年不见,刚一见面,大哥就要动鞭子吗?”
凌寒声音哽咽,一句话说完,已经是红了眼眶。
“别在我这讨巧卖乖了。滚出去……”
凌晨只道凌寒是在讨饶,不去看他,冷冷道。
时机不对,鞭子都悬在眼前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凌寒心灰意冷,认命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