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海城市的天格外热,甚至太阳晒起来显得有些毒辣。
回国也才没有多久,时汕不习惯这样的气温,往日里白净的脸上有浅淡的粉晕色,热得。
陈屹舒也忍不住看天抱怨,“这还不到三伏天就热成这样,进了三伏可怎么熬?总不能一直吹冷气吧?”
一直到下午茶时间,像是就要下雨的缘故,空气里潮湿闷热肆虐。
没办法,陈屹舒对时汕说,“阿汕,我们到泳池边上坐坐,消暑。”
没有吃下午茶习惯的慕郗城,此时一边轻抚伏在地上的Sheriff,一边说,“我也一起过去。”
“嗯?”陈屹舒道,“慕少爷,不是不喜欢甜品?”
“蹭一杯冷饮喝总该可以。”
陈女士拧眉,“年轻人,少喝酒。”
“听您的。”罕见他今天这么好说话,陈屹舒也就没再多问。
于是,原本一直在玫瑰庄园的下午茶,到了邹家的室内泳池。
乳白色的欧式雕花圆桌,邹家侍佣在摆盘西点,馥郁的玫瑰花花瓣冻在晶莹剔透的冰块里,备用加冰用的。
虽然是姜家二小姐,可姜家就没有邹家用下午茶这么麻烦。
Helen.陈是个注重生活品味和生活细节的人,最简单的下午茶,她也会精细准备,无碍于富有于否,完全是生活的小情趣。
早年在伦敦,她和邹家华最落魄的时候,都会在晚餐时分买一支廉价的红酒,两个人用餐后少喝一点,可以微醺着跳一整夜的华尔兹。
这是浪漫,是‘有趣’人的生活方式。
可,有人有趣,就会凸显有人特别的‘无趣’。
一如天才的生活方式,一如‘学霸’姜时汕。
室内泳池,清澈透亮的泳池水,凉凉的;桌上,法式西点很精致;英伦红茶的味道醇香,回味无穷。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的姜时汕小姐对一切视若无睹。
一本从F大医学院图书馆刚借阅回来的中医药词典,她从Jan接她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翻阅了。
下午茶时间,难得清静,她坐在距离餐桌很远的竹藤椅上,继续翻看。
素净的脸,浅色的唇,松松垮垮地扎发,几缕发丝散在肩头。
陈屹舒看到后,对慕郗城道,“我们的阿汕,还真是乖。”
慕郗城看她已经很久,放下酒杯就要起身,听陈女士在背后说道,“郗城,别扰她。”
可,明显对方没有要听她话的意思。
管不了,索性随他们去了。
时汕在法国学医,即便对国内中医学有浓厚的兴趣,也很少接触最顶尖的中医学针灸大师,今天见了系上导师纪鑫,简单聊了两句就勾起了她阅读新编中医药词典的欲.望。
人在完全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很难感知周围的一切,慕郗城悄无声息地走过来抱起时汕的那一刻,词典掉在地上,她差点惊叫出声。
“你——”
愤恼在一瞬间聚集,又因为他勾勒的笑,她冷静地隐忍了下来。
摆明对方要看她笑话,她才不配合。
“阿汕,这么用功?”
又是揶揄的语气,刚镇定下来,她不理他。
一直抱着她在泳池旁边坐下,居家浅色拖鞋放置在一年,她裸.着藕白色的小腿,在清盈的泳池池水里,以脚尖撩水。
被人扰乱了阅读,时汕完全静默着,无聊打发时间。
慕郗城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问,“阿汕,什么时候办理F大的入学手续?”
“我自己想办法。”
言下之意:不用你操心。
慕郗城蹙了眉。
水中,嫩白的足尖撩起的波纹带动池中的清水,不经意洒在了她和他身上。下雨似的,并非故意。
掐掐她细嫩的面颊,慕郗城故作厉声道,“小坏蛋,要造反啊!”
谁让他刚才吓她,她才不道歉。
可他掐她脸,是时汕最讨厌的。
这次真的不乐意了,脚尖撩起的水直接洒向他。
第二次,慕郗城没有斥责她,淡漠道,“阿汕,这是想要游泳了?”
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时汕却听出了异样。
直到身边的人开始清雅地解衬衣的扣子,她愕然,“你,做什么?”
“游泳。”
衬衣落地,在时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一把推下了水。
“啊!——”
终于被人在水中抱起来托高,不会水的时汕脸色都是苍白的。
凌乱的黑发,湿漉漉,慕郗城看着她温和浅笑。
——还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