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忧虑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岑欢,你怎样!还好吗?嗯?我看新闻上说你开车撞了礼堂,你怎么样……”
岑欢喉间一涩,蹲了一会,才抽噎着,轻喃:“席城啊——”
“怎么……你哭了?”
岑欢在这头用力摇头,“没……没有。我只是——”
她只是觉得,有时候命运真的弄人。明明她跟席城也就几天不见,可偏偏他们之间早已物是人非。
席城语气越发温柔,问:“那你……还好吗?新闻里说你是自己主动去撞死的,岑欢,是不是傅寒生他……”
“没有……席城,我没事,我马上就会没事的。席城,我知道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岑欢……”
“席城,我不想伯母因为我生气,你呢?你难道想伯母每天看见我这样一个败坏了席家的脸面的女人嘛?伯母她一个女人把你拉扯大也不容易,你完全值得更好的女人,伯母也完全值得更好的儿媳妇。席城,伯母以前待我这么好,我舍不得她生气,更不想她再因为晕倒。”
席城是聪明人,他当然明白岑欢这话里的意思。
岑欢又问:“对了,那伯母——伯母她现在还好吗?”
席城似乎并不放心,还是关心地问道:“岑欢,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不用一个人扛着,先不要说什么分手,我们从长计议……”
岑欢听着他的话,想起刚出狱时也是席城拉了她一把,把她送黑暗的深渊拽到了太阳光底下,就像此时此刻,席城还在用力把她从沼泽地里拉出来。
岑欢感动得想哭,但她已经不敢打扰席城了。她已经害的席城丢了脸面,又害的伯母当场晕厥,她怎敢再奢侈去得到席城……
手机里忽然传来似乎是护士的声音,“席先生,这里一共十八万三千九百五十二的账单,请您尽快支付,不然您母亲后续的心脏瓣膜手术可能无法进行了——”
岑欢还在想什么的时候,电话被切了。
岑欢一惊,想起刚刚护士那几句话,马上意识到了一个很严肃的事实——
刚刚护士提的那些费用很可能就是白婉心脏手术的钱,而席城本就大学毕业才一年,压根没多少积蓄,更遑论支付十多万的医药费了。
岑欢马上拨了个电话回去。
席城没接。
岑欢接着再打过去。一直到了好几遍,席城才终于接了电话。
岑欢马上开口问道:“席城,刚刚怎么了,你是不是……”
席城打断她,“没什么。”
席城有些沮丧与冷淡的口吻几乎是马上证实了刚刚岑欢的猜想,她脱口问:“是不是手术费周转不过来,席城,还缺多少……”
席城似乎笑了笑,“你别瞎操心。我这里周转的过来……”
“席城,你不把我当朋友吗?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实话?还是你心里也跟别的人一样看不起我?”岑欢故意激将他。
席城马上道:“岑欢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说实话,是不是手术费——”
静了一会,席城才幽幽地说:“我妈以前一直怕我担心没敢告诉我,现在我才知道她半个月前就已经确诊是心脏病晚期了。可心脏手术,光是换一个进口的瓣膜就要七八万……”
岑欢喉间一涩,“席城……”
“没事。我先跟我以前的同事和亲戚那里借点钱,暂时还稳得住,你别瞎想;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叫我。”
岑欢和席城又聊了一会,结束通话,她在床上坐着静静思索了一会,忽然喊了声楼下的陈嫂——
“陈嫂,我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