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大镜子,镜子前放着沐浴露和洗发水,还有剃刀。当时我洗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至少得有十点十一点,所以澡堂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倒也落得清净,先是用热水里里外外把身体搓了好几遍,尤其是头,足足洗了七八遍,直到摸着头发已经很柔顺,一点油都没有了才罢休。
洗完澡之后,我担心那把剃刀很多人用过,不卫生,于是又换上了新的刀片,这才在两边脸和下巴涂满肥皂,一点一点把胡子刮干净。
不多时,当胡子刮完,镜子里就又浮现出了那张可以让一些女子发出尖叫的脸来。
我凝视着自己的脸好一阵,发现这两个多月以来,因为各种劳累和奔波,原本白皙的皮肤变黑了些,眼圈也深了,看着非常憔悴。
其实把胡子刮了我还有些后悔,担心有人会把我认出来,想了想,就从旁边的衣服口袋里,将那张从女贼手里抢来、像面具一样的东西掏了出来。
这张面具非常薄,比牙签还要薄许多,柔柔软软的,非常有弹性,用力一扯,能把原先只有巴掌大的面积,拉得跟篮球那么宽。
我看了一阵,心中冒出了个试一试的想法,于是将这张只有巴掌大的面具,扯大一些,然后慢慢朝脸上敷去。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这张面具仿佛有生命似的,在触碰到我脸的时候,竟然以极快的速度紧贴了上去,接着我脸上传来了一阵蚂蚁爬似的瘙痒,整张面具就严丝合缝地把我整张脸裹住了!
一时间,我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棱角分明、跟个粗狂大汉一样平凡的脸,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凑近镜子仔细看,发现这张脸的表层居然还有毛孔,极为逼真,别说面对面分辨不出,就是伸手摸一摸,也同样非常有弹性,根本看不出来带了面具!
我害怕这张面具戴上去就撕不下来了,于是在颈部地方摸索一阵,最终找到了一点点粗糙的地方,用指尖夹住轻轻一撕,就把面具撕了下来,重新露出了自己原来的模样。
而后我又把面具戴了上去,那个粗狂的平凡大汉立马又出现了,如此撕下、戴上、撕下,反复好几次,确认能够随时将面具拿下之后,我的心情就慢慢地从错愕变成了狂喜!
“难怪那女贼对这个东西那么紧张。”我嘿嘿一笑,重新把面具戴上,摸了摸已经完全换了副模样的脸,心中兴奋地想:有了这个东西,哪怕回到了迪州市,也不用担心被认出来了!
这样想着,我擦干净身体,穿上衣服,施施然出了澡堂。
路过后院的时候,看到老陈正在给旁边马厩的瘦马小红添饲料和干草,有心想炫耀一下,于是喊了他一声:“老陈!”
老陈回过头来,看到我之后,满是皱纹的老脸呆了一下,随即试探道:“少爷撒?”
我奇道:“你怎么能把我认出来?”
老陈嘿嘿一笑,摸了摸喉咙,我一愣,意识到他说的是声音,他是通过声音把我认出来的。
我只好压着嗓子,换上一副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现在呢?”
老陈很认真地听了听,摇头道:“这回认不出了撒。”
我放下心来,既然连朝夕相处好几个月的老陈都认不出,那就是有仇人找上我,我也不怕了。
跟老陈炫耀完之后,我回到了二楼的房间,后来觉得肚子饿,又跑到一楼吃了碗皮蛋瘦肉粥,吃完后给老陈房间也端过去一份,这才满足地躺回床上了。
半夜,伴随着阵阵雷声,屋外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一开始我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这是寻常的雷雨天气,谁知道那雷声经久不绝,一声接着一声,震得人头皮发麻,让我再也睡不着了。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过去开门一看,发现居然是那女贼。
女贼穿着睡衣,睡眼蓬松,一看就知道是被吓醒的,裹着她那件价值不菲的裘皮大衣,脸色苍白道:“少侠,这个雷太可怕了,能让小妹到你屋里过一晚么?毕竟两个人有伴,可以壮壮胆不是?”
“到我屋里过一晚?”我吊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撇嘴道:“要是美女相伴也就算了,可你长得这么丑,我非常不乐意啊。”
这时候,屋外又响起了一道巨雷,轰隆一声,震耳欲聋,吓得女贼脸色又白了一分,忍不住就哀求道:“大哥,求你了,我在这店里就你一个熟人,你让我进去吧!顶多……顶多我告诉你一些你绝对会感兴趣的秘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