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了一大步。
(九)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忘忧为了她的布庄忙得像个陀螺一样的时候,在天龙国的王爷府里也同样有人在忙碌着。
书房内,公孙天佑一脸漠然地来回踱着步,那张泰山崩于前也不见得会有变色的脸上像是结了冰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突然,公孙天佑停下脚步,对着空空的书房冷冷地道:“暗影,本王有事要你查。”
“咻”一下,书房内就这么平白多出了一个黑衣黑裤的劲装男人,用黑布蒙起的脸让人无从窥视他的容貌。
“王爷请吩咐。”这个叫做暗影的男人没有丝毫表情地说道。
公孙天佑对着暗影吩咐道:“本王要你去查一下那个忘忧山庄的庄主,这个姓凌的庄主似乎是很有来头。这天香楼才开业多久,可如今放眼整个天龙国,有几人不知的?在这如日中天的背后定有什么秘密。你去查查清楚,看此人是否能为我所用。”
“是!王爷!”
“属下明白了。王爷还有其他吩咐吗?”暗影问道。
公孙天佑淡漠地道:“没有了,你先去吧!切忌打草惊蛇!”
“是!属下会谨慎行事的。”
“嗯!去吧!”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就像来时一样,暗影又快速地消失在书房中,仿佛一切都只是幻影。
踱步来到书房内的软塌上,公孙天佑有些疲惫地靠着。他不是一个喜欢小题大做的人,但也绝对不会遗漏那些对自己有价值的、可以利用的人和物。
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盘旋着忘忧山庄的一幕,喜庆的红色蔓延在他的记忆中,有一双清亮的眼眸似曾相识,让他不禁联想到了那个唯一让他感觉心痛的女子。记忆的潮水就像是洪水猛兽般,抓住这小小的空隙倾泻而出。
“紫菱,本王错了,本王知道错怪你了。可是你也好残忍,你用了最决绝的方式留在我的记忆里,你让本王连回忆都不敢。”公孙天佑那犹如千年冰块的脸在此刻有了些许的松动,眼角,有一丝闪亮划过。
记忆中,那个倔犟的、古灵精怪的、善良快乐的小女人,似乎他从来未曾真正地走进过她的世界。曾经,她为他打开了通往心的那扇门;可是,他的不在乎,他的不信任,最终,让她在女人的钩心斗角中成了受害者。还记得她冷冷的质问,还记得她泪光闪动的笑容,还记得她毅然决绝地一口饮尽那碗堕胎药,还记得她挺直脊背傲然离开的背影,还记得……当所有的真相浮出水面,当他发现没有她的日子已经索然无味只剩冰冷,当他想要试着改变一下,当……所有的一切,随着她的离世戛然而止。再多的忏悔,再多的如果都换不回她的鲜活生命。他,又回到了最初那个孤独的、冰冷的自己,只是如今还多了那得到而又失去的滋味。
如今,只那双似曾相识的清亮眼眸,就如此轻易地勾起了他对她的无尽思念和愧疚。“紫菱,我要拿你怎么办?”悠悠地叹了口气,起身离开软塌。走出那扇门的时候,他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骄傲冷漠的尊贵王爷。
(十)
忙碌的一天算是结束了,忘忧回到山庄的时候,累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忘忧本以为沐浴之后就可以立刻入睡,怎奈身体虽然极度疲惫却依旧了无睡意。双手撑着头,忘忧静静地看着窗外满天的繁星。黑色丝绒般的夜空中,点点繁星就像小孩子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闪闪发亮。月亮呢?仔细一看,它正挂在左上角呢。一弯弦月,月光倾洒入窗内,整个星空显得是那么柔和,却也如此耀眼夺目。
忽然,天际有一抹光亮划过。“啊!是流星!”忘忧忍不住叫道。
很早之前,有人曾告诉过她,天上的一颗星星陨落,那是地上的一个生命消逝了。她依稀记得,婆婆离开她的那个夜晚,就有流星。
此刻,房内只有她一人,小家伙早已经睡着了,福妈怕她太累就把孩子抱走了。再次抬头看时天际划过的流星,早已没有丝毫的踪影,此情此景让她不禁想起很久之前听过的一首歌,于是情不自禁地轻轻哼唱起来:“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装作漠不关心你,不愿想起你,怪自己没有勇气,心痛得无法呼吸,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眼睁睁地看见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找不到坚强的理由,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告诉我星空在那头,那里是否有尽头……”
不知是太过投入了还是其他因素所致,忘忧唱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
黑暗中,那抹原本只是来窥探的影子似乎有些柔和了。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这样美妙的歌声却为何偏偏如此伤感?要有怎样的心伤才能唱出这样哀伤的旋律?
鬼使神差地,暗影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慢慢地靠近。月光下,看不清那个仰望着星空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容颜,只是觉得有那么一丝熟悉感。摇了摇头,暗影心里暗骂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来为了生存早就学会了什么是谨慎,什么叫绝情。可今晚,为何就因为一名陌生女子的歌声而失去了防备?真是该死!要是因此而误了王爷交代的事,那可就……“咳咳咳咳!”沐浴之后穿着单薄的忘忧忍不住咳了起来,她一边关窗一边给自己顺着气。“哎!天凉了!”
走回桌边坐下来之后,忘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想着:天凉了,那些个夫人小姐正是要大量添新衣的时候了。于是,她找来一些纸,开始凭着自己的记忆将一些以往自己钟爱的秋冬服装画了出来,然后再结合天龙国的服饰进行了改良。她就这样不停地画,不停地画……房间的横梁上,暗影看着这个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女人,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不舒服,自己也说不出原因。于是,他对自己说:我只是想自己早点回去休息,所以这个女人现在也该休息了。
一颗夹杂着劲道的小石子由上而下,直直地射到了忘忧的身上。她只觉身体某个地方一痛,然后就没有意识了。
暗影在确定忘忧已经睡着之后,跃到了地面。走到床边,拿了一件衣服走过去。可是,当他准备将衣服给她披上的时候,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这个女人,为何有着和过世的菱王妃一样的容貌?她们之间究竟有何关系?还有那个一直未曾现身的凌志,一切都是谜!
(十一)
秋天的早晨,阳光温暖而柔和,蔚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完美的一天就此展开。
左荣轩背着手,装作一脸悠闲、无所事事的样子来到了忘忧山庄。山庄的下人们对于他都不是陌生的,一个个见到他都上前问安。
“福伯,天气凉了,这里一切都好吧?”左荣轩眼里充满惊奇。
福伯笑眯眯地说:“多谢左公子关心,都挺好的。庄主和夫人对我们这些下人都是好得没话说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庄主今儿个在吗?”左荣轩问道。
“哟!这个奴才还真不知道了。庄主什么都好,就是太忙了,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奴就没见过几回的面。还好夫人也是个能主大事的人,可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左公子和我们庄主交情好,找个机会您也给庄主说说,让他别老忙活着生意,也抽个空陪陪夫人和孩子。哎!我就没见他们三口子在一起过。”福伯好心地说道。
左荣轩心想:我要能让他们一家三口同时出现的话,那我就是神了我!于是打哈哈地说:“哦!是吗?回头我去跟你们庄主说说,不过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福伯起劲得很,听左荣轩如此说,便道:“哎!那就谢谢左公子了!”
“谢什么呀!福伯见外了!我这就去找你们庄主去,看看我今天运气如何。”左荣轩笑着说。
福伯回道:“那左公子随意,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便是了。”
与福伯道别之后,左荣轩直接往忘忧的院子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了小羽在那里扫着落叶。
“小羽,怎么在扫落叶啊?”左荣轩问道。
小羽抬头,见来人是左荣轩,便道:“左公子好!奴婢看着这落叶挺碍眼的,山庄里本就人手不多,奴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拿了扫把来把这落叶给扫扫。”
“这样啊!你们庄主在吗?”
“在呢,昨儿个回来时那一脸的疲惫,奴婢看着都心疼。今儿个小少爷还在福婶那里,庄主还没醒来呢。左公子要有事找庄主的话,奴婢去把庄主叫醒。”说着就要往屋里走。
“哎!小羽,别吵醒你们庄主了,我不急,等你们庄主醒了再说吧!”
“是!”
“你继续扫你的落叶吧,不用招呼我。”左荣轩说完就自己进了屋,发现忘忧靠在几案上睡着了,便放低音量,嘘声让小羽不要出声。
小羽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人悄悄地靠近忘忧。
睡梦中的忘忧,轻柔地呼吸着,安祥的睡容就像一株澄净纯澈的百合,不含一丝杂质,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又浓又密的睫毛,轻轻覆在眼睑上,像两把弯弯的小扇子,投下轻浅的阴影。左荣轩看得着了迷,眼里闪过一些莫名的情愫,一时失神。
小羽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张,轻轻地扯了扯左荣轩的衣袖。
左荣轩回过神,看了看小羽手里的纸,奇怪地蹙起眉头,对于纸上的图像感到很纳闷。这画的好像是一件衣服,可是怎么感觉这衣服这么奇怪呢?又随手翻看了其他几张纸,都是一些造型奇怪的衣服。
左荣轩无意间脚下踩到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颗豌豆大小的小石子,心下不由奇怪地想:奇怪!这房间里怎会有小石子?
正在思忖间,忘忧醒了过来,看到左荣轩和小羽都站在自己身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呃,荣轩,你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小羽说你昨天回来的时候很是疲惫,我就没叫你了。怎么不到床上好好休息,反倒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入秋了,当心别着凉了!”
忘忧笑笑说:“呵呵,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呢,昨晚我记得我在画东西,然后后背突然一痛,之后的事儿就记不得了。”
听了忘忧的话,左荣轩皱起了眉头,他思索着: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这颗小石子和忘忧说的是不是如他猜测的一般?但愿只是他多虑了!忘忧是他要一生守护的人,他不容许别人对她有丝毫的伤害了。
“你这些画的是衣服吗?”左荣轩将小羽刚刚捡起来的纸递给忘忧。
忘忧瞄了一眼,说:“是啊,是啊!”便接过手来。
左荣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忘忧,你画的这衣服是要穿的吗?”
“嗯,是的,这些衣服我想拿到布庄,让裁缝师傅帮我做起来。天凉了,该换些保暖些的衣服了。”忘忧指了指自己身上这身白色的纱裙说。
“哦,是这样呀!这些衣服款式独特,在这之前我还真没看到过呢!”左荣轩说道。
“这样才好啊,这样我的布庄才能开门大吉呀!”忘忧心里却在想:你当然没见过啦!这些可都是我在21世纪的服装改良的!
小羽这时走过来道:“庄主,你真的会把布庄的生意做起来吗?”
“废话!我都已经和人家签好合约,大把银子扔进去了,还能假的了?”忘忧看到小羽对自己很质疑,心里很不爽,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就对我那么没有信心?”
“不是,只是……”小羽话还没说完,忘忧接着道:“不要‘不是,只是’啦,本庄主会让你大开眼界的,不是只有男子才可以做生意,女子也可以,而且我还要做得更大。”忘忧憧憬着梦想。
左荣轩听着忘忧和小羽的对话,听到她这样说,心里感觉忘忧真的很特别,放眼整个天龙国,就只有女子在家相夫教子,没有女子出去打拼事业,因为那都是男子所为。
看着忘忧,左荣轩心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她真的很特别,没有其他女人那么骄纵,在遇到公孙天佑的事情之后,不但没有寻死觅活,还自己出去做生意。如今折腾一个小酒楼不算,还想开妓院、开布庄。好吧!我就等着看你那布庄开业,看看你是怎么来经营这布庄,是否还能像那酒楼一样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十二)
左荣轩和小羽走后,忘忧一直都在想,服装的设计图是差不多了,该画图设计装修的图纸了。“有了!”忘忧打了一响指,拿出纸就画起来。她决定按照现代的服装店来设计她的新布庄,这里没有电灯就用蜡烛来代替吧,一般布庄来买衣服的都没有试衣室,那我就在装修的时候加上这么一间,再加上镜子。地面用大理石来铺,然后进门那边再做一个橱窗,里面再加上些能反光的耀眼一些的东西,放几个模特模型做展览。还有开张那天请些美女来做模特,打响布庄名号,对,还要跟酒楼一样,做一些贵宾卡。还有就是要做基本成衣的服装杂志,嗯,就先这么多吧。忘忧写完伸伸懒腰。
小羽拿着食盒,敲了敲门,道:“庄主,该吃饭了。”
她将饭菜从食盒内取出,一一摆放到桌上。“哇!好香啊!”忘忧用鼻子嗅了嗅道。
“咦,庄主画的这是什么啊?好漂亮啊!”小羽看着忘忧道。
忘忧端着饭道:“这个呀!是我画的装修设计图,怎么样?很赞吧?”
“庄主,什么是很赞啊?”小羽一脸困惑地问道。
“呵呵,这个啊,很赞就是很美啊、很棒的意思啦!”忘忧暗骂自己:得意忘形了吧!说话不经大脑思考!
小羽似懂非懂地说:“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确实很漂亮!”
忘忧拉着小羽的手道:“来,你也一起来吃吧!”
“不了,我已经在厨房吃过了。”小羽道。
忘忧看着她,微笑道:“你就别骗我了,来一起吃。”
“嗯,这才是我的好小羽嘛!来吃。”忘忧夹着菜往小羽碗里道。
两人有说有笑,房间里欢笑声不断。
第二天,忘忧在小羽的掩护下,二人换上男装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她们走到布庄,就见张掌柜他们请来些装修师傅,就等忘忧的到来了。
“嗨!张掌柜,早啊!”忘忧打着招呼道。
“凌庄主你总算来了,我们等候你多时了,你看这店怎么装修?”张掌柜急切道。
忘忧连忙拿出设计图交给装修师傅,那些师傅看着这张设计图都很惊讶,虽格局不难,但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而且就一张设计图看着都很漂亮,不知道做出来是如何地美轮美奂了。
忘忧看见那些师傅拿着图纸都不说话,还以为做不出来,道:“请问各位师傅能否照着这张图纸来装修?”
师傅们这才回过神来,道:“没问题,看着这张图纸那么特别,是公子您设计的吗?”
忘忧道:“正是在下所做,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师傅们连忙摇手道:“公子真是好厉害啊!这图画得真奇妙,我们好久都没接到这么有创意的活了。公子,你放心,我们一定按照你图上的画一五一十地做出来。”
忘忧听了他们的话想,奇妙,要是都把现代的元素弄进来不知道你们还会说什么。“那就有劳各位师傅,那师傅可否在五天之内完成?”忘忧道。哎!咬古文真费劲!
师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下定决心道:“我等一定在五天之内完成,凌庄主就放心吧。”说完就开始动工。
“张掌柜,这是五千两银子,在这期间店里停工,你照常给伙计每个月发银子,该怎么花就怎么花,没了可以跟我讲。明天我还会拿些衣服的样式给你。另外,你叫上几个伙计去挑选些美女来,还有,这是人的模型,你请些师傅就照这张图上的人物做出来就行,大概做五六个吧。”忘忧交代张掌柜道。
张掌柜听到忘忧说要请美女来,不解,不过他才是东家,自己又不好问,便答应道:“你放心吧!我一定照办。”
“那就多谢了,张掌柜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了。”忘忧道。
张掌柜听着忘忧说的话很是感动:“公子,你太客气了,我也有拿你的工钱嘛!”
“好!以后我要是不在这店里的时候,就由张掌柜你来管理吧。”忘忧道。
“好的!我做事你放心。”张掌柜缓缓道。
忘忧点了点头,表示相信张掌柜一定会管理好。
随着时间流逝,布庄已经差不多快竣工了,该弄的基本都弄好了,只等着开业那天……忘忧回到忘忧山庄后,一直在设计现代风格的衣服和玩具之类的,她相信,这些现代风格的服饰一定会在天龙国一路走红。
到了第二天,忘忧她们二人早早地去布庄安排开业所需要用的东西。
“凌庄主,你们来啦?你吩咐找的人都找好了,都安排在西厢,一共有十个,你过去看看。”张掌柜道。
忘忧点点头,跟着张掌柜往西厢走去。到了西厢后,张掌柜叫上那些美女模特道:“我跟大家介绍下,他就是我们的东家凌庄主。”一群美女见到她,眼睛都直了,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起道:“凌庄主好!”忘忧很满意那些女子看自己的效果,心里美滋滋的,认真道:“大家不必多礼,我想张掌柜应该都跟你们讲清楚要做什么吧?”忘忧说完看看张掌柜。张掌柜点点头,忘忧继续道:“我再跟你们说一遍,我请大家来主要是来做我布庄开业那天的模特,模特的意思呢,就是穿上我新制的衣服在外面台上展示给顾客看,顾客看到我们布庄的衣服新颖好看,自然会来购买,明白了吗?”众美女点点头。
“还有,这几天布庄正在整修当中,所以你们不必担心工钱的事,在我的名下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忘忧对着众人道。
忘忧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已经画好的图交到张掌柜手里道:“张掌柜,这是我画好的服饰图样,你去请一些手艺比较好的裁缝师回来,交代他们务必要按照我画的做,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私自改动。”
张掌柜拿着忘忧的图纸看了看,显得很惊讶,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这么漂亮的衣服。张掌柜看了看忘忧,走出了西厢。
忘忧等张掌柜走后,拍拍手示意众人看向她,随后道:“今天我教大家舞步,你们看好了,谁学得快就有一两银子的奖励。”
众人也没发现忘忧的身姿根本不像男儿身,一直盯着忘忧的脚步怎么走。等忘忧走完后,看向她们道:“看清楚了,谁愿意来试试?”
“我。”穿鹅黄色衣服的美女道。
见她缓缓地走出人群,一步一步地按照忘忧的舞步走,倒还走出几番风味。
忘忧很满意地朝她点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做得很好,这是你的奖励。”其他的人看见能跟公子那么近距离接触,羡慕得不得了。
美女为忘忧的举动感到很不好意思,脸红道:“奴家叫小玉。”
忘忧觉得古代的人都好喜欢脸红,看来古代人脸皮薄还是真的。
“好了,大家就跟着小玉学吧!学成之后大家都有奖励。”忘忧看着众人道。
众人点点头,眼里不知放出多少的电光朝忘忧射去。
五天后,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衣服都一件件挂好,就等着开张了。忘忧画了很多宣传单,叫伙计在大街小巷和酒楼派发。真是累,要是有复印机就好了,哎!在现代的时候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想来失去的总是美好的。
忘忧用布扎了很多蝴蝶结,做明天剪彩用。明天开业第一天,不如搞个活动。凡是在这里买衣服的,不管买多少都有奖,多买多送。一等奖三名,送首饰;二等奖十名,送鞋子一双;三等奖送钱袋一个;四等奖,凡是没有中一、二、三等奖的,送绣帕一张。忙活了一整天,终于把明天开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终于盼到开业了,这天忘忧早早地就到了店铺,大概是发传单的原因,看热闹的有不少人。
“开业仪式现在开始。”忘忧亲手拉下招牌上挂着的红布。
接下来就是剪彩了,忘忧拿出昨天扎的蝴蝶结,叫店里的两个伙计站在两旁边拿着。她和张掌柜则站在中间,分给他们每人一把剪刀,他们三人都不知道要干什么,愣在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老板,我们这是干什么?”伙计甲问。
“待会儿音乐响起来,你们就从这儿剪下去。”忘忧指着两蝴蝶结间的空隙说。
音乐响起来,布庄正式开业了,忘忧赶紧叫小玉她们换上新衣服,第一个出去了,全场哗然。“这些人走路怎么都那么好看啊,是不是穿上那些衣服走路就那么好看?”
“真不错,领子上还有花边。”两个年轻女子在旁边道。老人看不惯很正常,这件衣服的消费群体就是定位为年轻人,她们喜欢就好。旁边的配乐好奇怪啊!有些不伦不类,好奇怪啊,怎么像是在戏台子上演戏,汗。
“看呢,还有女的和男的一起走的,可真新鲜,那女的和男的好配。”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看的人也越聚越多。过了一个小时,这场时装秀圆满结束了,人们见热闹看完了,就要散开,只有几个打扮在当时算是入时的年轻人进来。
“本店今日开业,买就送抽奖机会,一等奖送首饰了!”忘忧拿出一根珍珠项链晃荡,马上吸引了一大拨人。“二等奖,送鞋子一双”,马上又吸引了一大批回头客。“三等奖是钱袋一个,没有抽到奖的,一律送绣帕了”,有些老人家也走了进来。
有个婆婆看了看衣服摇摇头,跟旁边的人说:“都花花绿绿的,样子又怪,根本就没法穿。”忘忧听了,赶快迎上去:“婆婆,这里的衣服不喜欢,里面的还有,那里的很适合你们。”忘忧领着那两老女人走到里间。
“姑娘,你应该把这些衣服挂一些在外面。”看来她还算对这些衣服满意。客人越来越多,挤得小店都快要塞不下了,还好准备了足够的奖品。一个小孩走了进了,叫道:“娘,今天我去学堂,先生夸我这件衣服好,他还问是哪儿做的,他说要同学买来穿。”那小孩扯着娘的衣角说。
“是吗?告诉先生,是新开的布庄做的。”看来大的订单来了,忘忧没想到那老师还慧眼识珠,这么快就要订做。
(十三)
随着时间的推移,布庄的知名度也在不断攀升。张掌柜也渐渐熟悉了布庄的业务,对忘忧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整天凌庄主长凌庄主短的,差点没把他当神一样供起来。忘忧见他对布庄的生意渐渐上手了,也一点点放手让他去管理,毕竟离她的目标还相差十万八千里,她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该放手的时候就该要放手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秉持这一原则才是做大做强的前提。
这一日,偷得半日清闲的忘忧恢复了一身的女装。她为了布庄的事,已经好久都没有好好地陪陪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一身湖蓝色的裙装,丝线绣的朵朵菊花千姿百态,精致却不失淡雅。头发被一根蓝色丝带随意地束起,整个人看起来清丽脱俗,别有一番风韵。在花园里,怀抱着快十一个月大的可爱娃娃,忘忧心里有满足、有心酸,心中总有些隐隐的担忧。
“云儿宝贝,你快快长大吧,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妈咪心里一直在担心,担心你会不会因为当初妈咪所用的那些药物而受到影响。现在你身体上虽然没什么缺陷,但妈咪还是担心,担心你其他方面是否有缺憾,这些是我一直不敢想象不敢面对的……”忘忧对着怀里胖嘟嘟的孩子说着,说到伤心处便开始流眼泪,也不管现下孩子是否可以听懂。
可是就在此刻,怀里的孩子竟然奇迹般地开口了,虽然只是咿咿呀呀的单音节,但忘忧还是很高兴,至少她的宝贝已经开始想要学说话了。
孩子那双像莲藕一样的小手,像那么回事地轻轻拉拽着忘忧的衣角,似乎在劝慰着忘忧不要伤心。
“云儿宝贝,你能听懂妈咪的话吗?”忘忧喜出望外地问道。
回答她的依然是那些不完整的单音节,但是这次却加上了那摇来晃去的点头。
喜极而泣的忘忧抹了抹眼泪,再次确认:“云儿宝贝,你要是听得懂妈咪的话,你就点点头,好不好?”
在忘忧期盼的目光中,小人儿又点了点头。
这下可乐坏了忘忧,她知道她的孩子是健康的,身体、语言、智商都没有问题。她长期以来压抑着不敢想,不敢面对的问题,此刻总算是放了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宝贝!妈咪总算是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了。”
此刻,小羽拿着糕点远远地走来,见到忘忧抱着孩子又哭又笑的样子,不禁加快脚步。走到凉亭的石桌边,她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一边紧张地问道:“庄主,您这是怎么了?”
“宝贝很健康!真的很健康!”忘忧将脸颊的泪水擦干,发自内心地微笑,母爱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小羽有些不解地问:“小少爷不是一直都很健康吗?”
“小羽,有些事情你还不会明白。等你做母亲的那一天,也许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感觉了。”
小羽红着脸说:“庄主说什么呢!小羽才不嫁呢,我要一辈子伺候庄主和小少爷。”
“傻丫头!哪有女孩子不嫁人呢。等你长大了,我给你寻个好人家,把你风风光光地嫁了!”忘忧笑着说道。
“庄主……”小羽一边跺脚,一边害羞地叫道。
看着娇羞的小羽,忘忧心里暗暗地盘算着:她也希望有个贴心的人一直陪着她,可是她怎能这么自私呢?或许等到小羽可以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该让她嫁个好人家吧!毕竟这是在男尊女卑的天龙国!
(十四)
今日是初一,平日里夜晚热闹的花街,在白天显得有些冷清。
梦仙居的后门,有两名男子一前一后地走来。走在前头的那人戴着银质面具,上好的丝质长袍,丝绸的面料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跟在身后的青衫男子,一脸严峻,仿佛时刻准备着要对付千军万马一样。走到门口的时候,面具男子回头,示意身后的男子前去敲门。
青衫男子上前,用手拿起木门上的铜环,轻叩门板。
很快,就有人来应门了,细一看,来人正是梦仙居的老板——芸娘。
“主子,您来啦!”芸娘恭敬地道。
面具男子一边往里走,一边随意地应了声。
三人沉默地走进了二楼的房间,面具男子在主座上坐了下来,青衫男子自然地立于其后,芸娘亲自奉上了极品大红袍。
面具男拿起茶,轻轻地啜了一小口,然后问道:“芸娘,最近一切可好?”
“托主子的福,一切都好。大大小小的消息我都分门别类整理好了,主人等下可以过目。”芸娘站着回道。
“嗯。很好,芸娘效率还是一样高。想要什么赏赐,你可以自己提出来。”面具男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芸娘低着头道:“谢主人夸奖!这是芸娘分内之事,芸娘不敢居功。”
“只要你尽力为本尊办事,本尊绝不会亏待你!”
“主人,最近楼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来了也不找姑娘,直接嚷嚷着要找老板,说是谈生意的。”
“哦?此人是何来路?”面具男子警惕地问道。
“回主人的话,此人正是进来新近崛起的天香楼幕后老板。他一来就开门见山地说要主人的梦仙居,他拿了很多的图纸出来给芸娘过目,说是要五五分账。芸娘看过那些图,却是独一无二,但芸娘不敢擅自做主,特等主人此次前来拿主意。”不知为何,芸娘并不想把凌志是女儿身的事情告诉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面具男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天香楼,本尊有所耳闻。能将一家濒临关门的小饭馆,在短短的时间里经营成如今这局面,确实是有些能耐。听说他的点子都是闻所未闻的,既然这样的人想来,那就接纳他来,然后再想办法将这样的人为我所用。”
“是!主人。芸娘知道该怎么做了。”
“时候不早了,本尊该回去了。”
芸娘待两人走后,马上差了人前往天香楼通知忘忧一叙。
忘忧在接到消息的第二日一早,来到了梦仙居。
“凌姑娘来了。”芸娘见到忘忧客气地道。
忘忧直截了当地问:“芸娘老板可是有好消息答复我了?”
“姑娘真是个急性子。”
“让芸娘老板见笑了,我就是这性子,想改也改不了啊!”忘忧笑着说。
芸娘又笑着说道:“既然姑娘是个爽快人,那芸娘也不拐弯抹角的了。欢迎姑娘成为这梦仙居的新老板。”
“这真是个好消息,谢谢芸娘从中斡旋。”
“大家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客气呢?对了,这里还有这些歌曲,另外大厅该怎样布置都写在这上面了。”忘忧在衣袖里拿出另一打计划图纸,放到了桌上,“芸娘,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这些务必一个星期之内完成,一个星期后我会来看的。”
“我芸娘办事,凌姑娘可以放心。”芸娘收起了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