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洛,因为这是他的心愿。
董老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转身看向墙壁,似乎从这里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他冷哼一声,淡漠的声音传来,“老夫研究他的身体二十余年,也不敢打包票他一定能与这些药融合,所以当然要先试试……”
“试试,试你……”气得宁白笙想骂人,莫非言连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
董老也不与她计较,此刻的他很从容,但莫非言却从他的眸子里看出,现在的他很疯狂,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所以他们不能去激怒他。
董老稍显平淡的声音再次传来,“所幸,他适应得不错,这几天我放的只是那些药草的气味,充斥在整个禁药台,他果然能适应。”
“再过一晚,就可以真正的用药了。”
他脸上闪着疯狂的笑意,言语间带着丝丝兴奋,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在宁白笙的再三恳求之下,董老‘大发慈悲’将禁药台的机关再次启动,让她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莫非言要留下来陪她,她没有答应。
与墙面相对而坐,亮如白昼的的山洞里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寂静的可怕。
她望着画面中的人影,也学着他盘膝坐了下来,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疯狂、嗜血,带着一股残忍,头上的发丝也不知被抓下来多少,乱发将他整张脸都埋在其中,让人望不真切。
禁药台的空间并不大,凭由他跌跌撞撞,也不过在方寸之间。
她不知道他正经历着什么,只知道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禁药台的药灯显然是置于高处的,她并不能完全看到里面的情况,有些地方很朦胧,他的嘴角被咬破了,可他是清醒的,她知道。
董老一定事先和他讲过这种痛苦,否则他不会在这么痛苦的情况下,还选择让自己清醒,他一遍遍的撞向石墙,并不是想死,而是想保持清醒。
从他偶尔眼眸深处露出的迷茫,她看得出来,他只是想醒着。
忽然,他的嘴巴张了张,也不知说了什么。
宁白笙捂着胸口,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水雾,波光潋滟,她懂唇语,他,在唤她的名字。
“阿笙,阿笙……”
一遍遍尤在耳边,宁白笙喃喃的应道:“我在这里,会一直陪着你。”
两个人隔着厚厚的石壁相望,她能看到他的一切,而他却不知她在这里凝望。
那丝丝血迹,让她心中大痛,董老在他刚一出生就在他身边,帮他调理身体,二十五年的时间,他活了这么久,却只是别人的一个试验品。
原来现实永远比故事来得深刻,来得让人悲切。
她以为他们是不同背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却没想到,成亲被人设计,身世被人设计,如今连身体都被人利用?
苏西洛,你能不能再可怜一点,我会不会再多爱你一些?
“西洛,你一定要坚强,你一定要活着出来见我。”宁白笙失魂落魄的坐在原地,泪已干,只留下两行痕迹挂在她清秀的脸上,她眼睛直直的望着面前的画面,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在一起……”
莫非言站在不远处的暗影里,听到这句话心中剧震,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她才会放下各种伪装,化身成一个平凡的女子,会为心爱的人担忧,会伤心痛苦,会哭得像个孩子,会真情流露,会执着不悔……
然而这样的她,永远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也永远不是为他担心的那个人。
他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终是不能替代,唯愿她的真心能感动上天。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天,莫非言每日都按时为她送饭,她浅笑着表示感谢,可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淡了,僵硬的有些惨不忍赌。
莫非言再也看不下去了,说道:“白笙,不要再笑了……”你笑得我心疼。
在我面前,可不可以,不要假装,不要像没事人似的,你明明很伤心很难过……
可这些话他不能说,说了她会崩溃……
宁白笙已经麻木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这几天她看得太多了,五天的时间却比这两世加起来的时间都让她感到难熬,她只是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让他能出来见见阳光。
他的手越发白皙了,脸色也越发透明了,她只是有些担心他……
“我没事。”她强迫自己转过身,分散出一些注意力到别人事情上来,她微微笑了笑,却觉得脸有些疼。
她无意识的想伸手摸一摸,却被一只手挡住,莫非言上前抓住她的手缓缓的放下来,拿出一条帕子,擦过她的脸颊,丝丝凉意滑过,她却感觉脸上有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