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们,到底是我的奴才还是宁王的奴才?为何宁王在我的宫殿之中,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这永寿宫外的侍卫,都是死的吗?”
“娘娘!”荷叶抬起头,惊恐的看着灵犀,“娘娘,奴婢是娘娘的奴才,奴婢忠于娘娘……”
巧竹跪爬到灵犀的床前,磕头道,“娘娘,奴婢忠于娘娘。奴婢用性命向娘娘保证,再不会让殿中进来生人。”
灵犀把被抱在胸前,看着荷叶道,“说!你与沈丰交好,这其中的事你一定知道。荷叶,你若敢对我有丝毫的隐瞒,你便跟着沈丰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荷叶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含烟含玉听到寝殿中有声音,端着温水和燃了百合香的小香炉走了进来。
灵犀看着那两人大声吼道,“你们出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守在外殿,也不许五公主和五皇子进来。”
含烟和含玉何时见过灵犀如此疾言厉色过,连忙端着东西出去了。
荷叶听两人的脚步声走远,哽咽着道,“娘娘,您病得这几日昏昏噩噩的一直高热不退,晚上都是宁王守在您身边……”
灵犀心中一颤,眼泪落了下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这感动下做出的糊涂决定,却会要了她的命。
“沈丰在娘娘出了冷宫后,便被调任到永乐宫当了侍卫。前几日又调任到永寿宫当了侍卫总管……奴婢一直想对娘娘说,可娘娘却一直病着。”荷叶捂着脸,哭道,“本来昨天清晨宁王走时,吩咐奴婢说娘娘的病好了,只要再好好调养着就行了。却不想娘娘去了忘忧宫一次回来又发了高热,在了傍晚时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奴婢命人去叫太医,太医院的太医却都被叫到温婕妤那里了。情急之下,奴婢就找到了沈丰,想让沈丰把史太医叫来给娘娘医病……”
巧竹跪在灵犀的床前一声不吱,荷叶所说的事她在夜半时已经听荷叶说过一次了。
对于巧竹来说,只要是对灵犀好的,她都赞同。
灵犀越听心越凉,头脑发木,颤抖着声音问,“你说沈丰短短二月之间,从冷宫侍卫变成了永乐宫的侍卫,又从永乐宫的侍卫变成了永寿宫的侍卫总管?”
荷叶点头,抽噎道,“是。”
灵犀痛哭出声,握成拳头的手狠狠砸到被褥之中。
大内侍卫可算是历代皇帝的直系近臣,宁王在短短二月之内可以让沈丰连换三地,连升三级,他的势力要在皇宫之中渗透得多深!
如此费尽心机,宁王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就要到手了的皇位,和她远走他乡,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说到底,是自己太过痴心妄想。夜色朦胧中被宁王的花言巧语所惑,然后跟着他做不切实际的梦。
荷叶见灵犀哭得凄惨,一扬右手抽在了自己的脸上,掌嘴道,“娘娘,奴婢不好,奴婢没能拦住宁王。您不要哭了……”
巧竹见灵犀哭,哽咽道,“娘娘,您别哭了。从今日起,奴婢就拿着利器守在殿门外,不让别人进来……”
说着说着,眼泪却掉了下来。她手无缚鸡之力,史鹤占一个回合就把她拿下了,又要怎么去阻拦武功高强的沈丰和宁王。
须臾,灵犀哭够了,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她对荷叶和巧竹道,“现在去给我弄一副避孕的药汁来……”
荷叶擦干眼泪,连忙道,“奴婢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抚着小腹,灵犀心中暗自思量,不管宁王对自己是真有情,还是假有意。如果他真能帮自己和五皇子出了皇宫,那,宁王就在这皇城中当他的皇帝,她会带着自己的儿子,到他口中所说的雪国,大月,随便哪一个地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一个时辰后,荷叶端了碗药汁进来,红肿着双眸对灵犀道,“娘娘,您吃药吧。”
灵犀把药碗接过来一饮而下,对荷叶问道,“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宁王命史太医留下的……”
灵犀扬手将那只白玉碗砸了出去,白玉碗砸落在寝殿内插了两枝六月雪的梅瓶上,与梅瓶同归于尽。
荷叶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滴下来。
巧竹从殿外跑了进来,见荷叶跪在地上哭,角落里碎了一地的瓷片。巧竹转身出去,拿了物件回来悄无生息的把角落收拾干净了。
灵犀如死尸一样躺在床榻上,喘息良久后,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