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奴才,这事若出了披露奴婢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奴婢不敢对娘娘说半句谎话”
凌霜的这几句话说得诚恳,柔妃心中信了。
什么奴才主子的,多年的主仆情远远比不上现有的眼前利益。凌霜既然能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清楚了,那做事定是不会有差池。
“行了,起来吧。”柔妃挑眉毛道,“你是本宫的贴身宫女,这样动不动就跪的,倒显得本宫为人不和气了。”
凌霜连忙起来,站在一边对柔妃道,“娘娘宽宏。”
“别杵在这里了,去各宫传了本宫的口喻,让她们派人到宫闱局领过年的物件吧。”柔妃柔柔的道,“今个都十二了,怎么也要到十六才发利落了。再命奴才们好好装饰一番,也就等着合宫家宴一起守岁了。”
凌霜扯了嘴解称是,福福身后下去了。
永安七年十二月十三一早,凌霜又带着宫女到各宫之中威风了一把。
上次传柔妃的口喻时,凌霜是用鼻孔看人,这次,直接改用下巴看了。
上次,凌霜尚且给嫔位的娘娘们几分尊敬,这次,直接对着欣嫔道,“欣嫔娘娘,您宫里的物件都置办齐了,还劳烦欣嫔娘娘闲暇的时间打发了宫人去领一下。柔妃娘娘说了,十六前要领完,大伙也好过年,可万不能耽搁了时间。”
说完也不等欣嫔说话,虚福了下身子后便带着小宫女走了。
欣嫔气得牙根真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现如今整个后宫都是朱家的天下,哪还有她们这些小宫嫔说话的余地?
于嫔在听盼儿说凌霜来了后直接把衣芝打发了出去,自己躺在殿内装睡。
衣芝脾气好,站在凌霜的面前带着软软的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无论凌霜说什么,衣芝都只说一个是字。
凌霜傲气了一会觉得没意思,甩了帕子走人了。
令嫔一向是个少惹事的,却忍不住在自己的宫殿之中伸手掴了凌霜一巴掌。
凌霜哪受过这样的委屈,仗着自己是柔妃身边的一等在宫女,把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出半日整个后宫中便都知晓了。
柔妃得知后气得脸色发青,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一气凌霜不知好歹,居然敢公然不把嫔位娘娘放在眼里。二是气令嫔认不清局势,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凌霜是她宫中的掌事宫女。
在下令罚了凌霜一个月的月例后,柔妃又下令把令嫔禁足七日,原因是令嫔无视先祖爷定下的宫规,在责罚宫女时居然打脸。
令嫔气得在玉芙殿内大发脾气,一连摔了宫人奉上的三只茶盏。
在柔妃把后宫弄得乌烟瘴气的时候,朱皇后正坐在未央宫中悠哉悠哉的吃茶,与紫晚下棋。
紫晚在青石棋盘上落下一颗黑玉棋子,轻声道,“那凌霜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柔妃把于嫔禁足后她更是嚣张。听宫人们说,昨天凌霜在梦竹轩中给了芳美人好大的没脸,芳美人当下便落泪了。”
朱皇后落下一颗白子,淡然笑道,“也是个没用的,堂堂一个从四品美人竟然任那一个贱婢如此羞辱。”
“娘娘,您就不管一管?”
“本宫能管什么?”朱皇后拿着白子举棋不定,“翅膀硬了,开始妄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也不掂量着她自己有几斤几量重。”
一名宫女进来禀报,“皇后娘娘,柔妃娘娘前来给您请安,说是随便商讨一下未央宫中过年时的一些事宜。”
“说本宫头风发做,正躺在床上喝苦药汁子呢。”朱皇后把手中的棋子落下,“你就对她说,本宫说了,如今六宫之中的事宜皆是她打点的,未央宫中的事就让她看着办吧,不用来与本宫回禀。以后她来都用这个打发了……”
那小宫女福身称是,退下了。
紫晚又落下了颗黑子,道,“听说今年宫闱局采购的过年用的物件,皆要比往年好上几分,柔妃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娘娘在皇上面前难堪。”
“她说好便好了?”朱皇后把手中的棋子都扔到了棋盘上,站起身子对紫晚挑眉笑道,“你说她好得了吗?”
紫晚会意的一笑,道,“娘娘说她好不了,那自是好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