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不知道艳艳的妈妈已经去世了?”费东喜一个钢镚儿弹在我头上。
我摸着头说:“是真的不知道,这也没听说啊。”
“还要怎么听说?肯定只能在台面下说,人家已经这么可怜了。不过她妈妈死的时候事情也是怪低调的,又因为是要过年了,到处都比较闹腾,回家的人也多,就没多少人注意,但离她家近的同学知道,然后就同学都知道了,谁想到你这没心眼儿的却往枪口上捅。”费东喜白了我一眼。
“我们没吵架,只是在感伤,她可能也有点怪我吧,但真的没吵,她妈是怎么出事的?”
费东喜拉着我往操场深处走:,“她妈妈不能干重活你知道吧,就是咳血这种病,她妈不是给那个现在特别红的赵家打工嘛,出车祸死的。”我知道她妈在开往某方向的车上卖票,但不知道就是赵家客运。
“是车辆出事的吗?大车祸也没听说啊。”
费东喜摇摇头,“整辆车就她妈妈一个人死了,别人都好好的。”怎么可能?整辆车出车祸一个人死,还是售票员?
“是在哪儿出的车祸?”我赶紧问。
“上海那边的车站,刚跟车过去,就发生了这种事,那辆车基本都是回家来过年的,都是老乡,有人说售票员出事时根本没上去,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反正运送回来那伤的确是车辆所致。”这听起来就怪怪的,这会不会并不是单纯的车祸?又会不会是神龙飞走的缘故?这场车祸有线索,现在问严艳艳就是再捅一刀,怎么忍心呢。
“那严艳艳现在一个人怎么生活?赵家在这事上给什么说法了?”
“艳艳现在跟小姑姑过,搬到镇东了。他们家去闹过,赵家貌似赔了钱就消停了。”虽说这不是钱的问题,不是钱能弥补的额,但对于一个孤儿又能怎么办呢?
对于严艳艳妈妈的死因我持怀疑态度,可是她是在上海那边死的,哪里去找证据?等等,我现在来理一下思路,要保证小镇平安让大家放心,就要把真龙找回来,要把真龙找回来就要找到原因,找原因从赵家找,现在又得找严艳艳妈妈的死因,也就是说有可能找到这个点,就能解决后面的问题,好吧,是越绕越深了。怎么找?他们自家人都放弃了,也没人再提了,我现在就是无头的苍蝇。
下午放学,我特意走了大路,走到一个三叉路口,再往南一点就是赵家客运了。我走过去时,那里还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要去打工的。去上海的车有几班来着……我看了看运营安排表,一天两班,这里停了一辆去上海的,那至少还有一班车在上海那边或路上。最多三班车,那么这辆车就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车祸车。
问车祸的事,肯定不会有人搭理我,这是忌讳的事情,隐瞒的可能性极大。这辆车上已经上了不少人了,还有一个售票员在门边站着,是个女的,那就好办了我跑过去对她说:“阿姨阿姨,你的座位上怎么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瘦瘦的阿姨?她还在一动不动地看着你哦!”
售票员顿时脸就变了色,往她的座位上一看,大叫了一声,跑下了车,直接进到屋里了,她哆哆嗦嗦指着我对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婶说:“大姐大姐!那个小孩说看见小梅坐在我的位置上!”
大姐眉毛一挑,“胡说!小梅那辆车又不是你这辆,怎么会坐在那里!”看来不是这辆车,那还有等下次,还得麻烦,唉……
那位大婶的心脏挺强的,这个阿姨怕的这么厉害,应该和严艳艳的妈妈很熟,惊恐到这种地步,是知道内幕吗?阿姨和大婶说了很多,大婶就是不答应给她换个班车,只好愁眉苦脸的走了出来。
“阿姨,她还在看着你哦。”她惊恐的睁着眼睛隔着窗子看着车里面,她很相信,越信就越好吓唬。
“你真的看得见?”她嘴唇泛白。
“当然啦,不过她没有表情唉,她是不是要找你说话?”她咽了口唾沫,腿也在哆嗦了,我刚想再加把劲,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前面的路口走过,舅妈!
我追上去,舅妈走得很快,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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