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站起,听到云皇的话,恭敬的躬身行礼说道:“臣弟为朝云子民,自当为国效忠,皇上夸赞,臣弟愧不敢当。”
一副忠心耿耿的忠臣良将模样。
流夜轻笑,你既做的这般像模像样,我总不能输了你。
于是一手拉过流光,笑着说道:“靖王一举攻克旭日,收复十胡,还我朝云完整版图,实乃不世大功,朕今日特意出城郊迎十里,以为靖王表功!”
“臣弟惶恐!”流光微微躬身,又要行礼。
“哎,既己立了大功,有什么当不得的?你看那里!”流光顺着云皇手指的方向望去,却是云皇逢遇大典时才会启用的四马銮驾,不由转头疑惑的望向流夜。
流夜朗声笑道:“那銮驾是特地为你准备的,朕今日,亲自为你驾车!”
流光猛的睁大了眸子,惊慌大叫:“万万不可!臣弟……”
“有何不可?”流夜不理流光挣扎,拉着他向銮驾处走去:“朕说当得,你便当得!”
竟是握着流光的手,硬将他推上了銮驾,然后纵身一跃,跳上车夫位置,伸手牵起缰绳,猛的一抖,四马昂首嘶鸣,一起举蹄前奔,蹄声齐整,竟如只有一匹马一般。
周遭文武百官谁能料到皇上竟然会有此一举?人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应,司马翎眸子微眯下垂,一语不发。
倒是跟在流光身后的众位将士,虽然云皇对他们未置一词,可是他亲自为流光驾车的举动,却己然表明了对他们的态度,流光是这场战役的主帅,云皇既然对主帅给以如此无上的荣光,又岂会忽略他们的功劳?
数万人的方阵骤然齐齐下拜,吼声震耳欲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在晴朗的天空下直传出数里之外,甚至让深宫之中的韩太后都忍不住震了一下。
想她费尽心思,百般刁难,捞足了好处,才最终在出兵的谕旨上盖上了大印,本以为流光那狐媚子生的儿子必然落败,而流夜经此打击,也一定再不会乱折腾,而是乖乖听自己的话,可是如今看来,她居然是想错了么?
多年困守深宫,皇上对自己无情无义,早让她对情啊爱啊之类的东西绝了心断了念,唯有手中的一点权力,才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先皇身体孱弱,自流夜八岁那年以太子身份监国,她临朝辅政以来,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堂堂一个朝云,就如自家的后花园一般,想怎么打理就怎么打理。
可是随着流夜年纪渐大,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听话,与她的冲突也越来越多,让她不由对手中的权柄产生了深深的担心。
流夜二十岁及冠那年,她假意退出朝政,归权于皇帝,流夜大喜过望,大刀阔斧的想要进行一番改革,可是年轻人毕竟经验少,怎敌得过她这个一辈子在权力场中打混的人?
在所有新政均无疾而夭,而他提拔起来的人也先后因为各种罪名死于非命之后,流夜终于沉默下来,乖乖的来到了她居住的广宁宫,请她一同出来料理朝政。
自那次打击之后,朝中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的谕旨上若没有太后的玺印,那就是废纸一张,没有任何作用。
她本以为流夜会一直这样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可却料不到他不动声色间,竟开始了更为深远的谋划。
先是借口打压司马家的势力,骗她同意将原本只有一个的丞相之位拆分成左右两个,并力排众议的提拔了陆家的二子陆霖云,她以为这只是流夜念着陆霖云多年侍读的情谊要回报于他,也就没有多在意。何况一个刚及弱冠的青年,又是先天不足的病弱身子,纵然有陆家的势力在后面撑着,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又能掀得起什么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