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乱而无主地摇头,K问:“你在怕什么?”
我怕......在这之后,坚持着自己的那根弦终会断掉。
“K,你帮帮我。”
但见K摇头:“Susan,这次我帮不了你。有些东西到了该承受的时候只能你自己来,你的心魔一直未除,只有真正剖开来面对才可能找到途径。”
“K,你带小芒果走吧。”我咬牙下了决定。
K一顿,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想通了?”我点点头:“这次的事让我仍然感到后怕,幼儿园那边不可能管顾得来每一个孩子,假如小芒果真的突然沉入了她自己的世界,那个后果我连想象都觉得颤抖。”
“早就这么建议你了,你一直舍不得。”
K跟着我又回到母亲那边,听他用他独有的方式与小芒果交流着,成功将小芒果说服愿意跟他走时,我很羡慕。小芒果最信赖的人一直都是K,没有之一,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等K抱着小芒果离开后,母亲来问我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莫向北会也跟了过来?我的手在半空中比划了几下也没说得出来一个答案,最后只道:“没事。”拖着沉重的步子掠过母亲往后屋走,依稀身后还有唤我,但是感觉身心俱疲不想再开口。
推门走进小芒果的卧室,那处床上还留有一个小窝拱起在那,是之前小芒果从被窝里钻出来后留下的。我走到床边衣服也没脱就爬上床,小心地钻进了那个位置然后将身体缩在一起,鼻间都是小芒果那好闻的奶香味,被窝里也觉暖暖的。
我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睡得很不平静。三三两两的片段在梦中不断重复播放,有个伶仃的身影在黑暗中随着夜风吹来而瑟瑟发抖,走近一些就听见她在向老天祈求这一生快些了断,流浪的岁月永无尽头,不知今归何处不知明往何方。她说爱过的那人成了心头刺,去留都是苦痛,想要痛哭出声,可干涸的泪腺不听使唤的只剩干疼,张大嘴像极了脱离了水的鱼儿。看她如此我心里也揪疼不已,伸出双臂想要去环抱她,可却抱了个空。
懵懵懂懂间骤然醒悟,原来她便是我,我便是她,一个活在梦中,一个活在现实。
我又梦见小南,上扬了嘴角得意的表情,眼中淬着恨。一遍遍问她,到底在我脑中下的第二道指令是什么?她的嘴巴张张合合,我辨认了很久才辨识出她在说什么。
你永远都不可能解得开!
是的,永远。哪怕原来消失的记忆被我强行汲取,这个也魔咒从未解除。
从噩梦中惊醒,视线里模模糊糊的身影在晃动,我以为还没从梦里出来便又闭上了眼,可过了一会感觉身体在被晃动,有声音也钻入了耳朵,我被迫再次睁开眼。
这次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了,看清爸妈都立在我旁边,而且是一脸的忧色。“怎么了?”询问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干涩而沙哑,而到这时也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小芒果的卧室,周遭熟悉的苍白,鼻间消毒水的味道,大概知道是在哪里了。
“小苏,你怎么会睡觉睡得醒不过来?”
听见母亲的疑问心头一沉,我又陷入深度睡眠中了?讷讷而问:“我睡了多久?”
“两天。”是父亲回答了我,他又道:“本来还以为你可能赶飞机回来倒时差,还特意交代你妈别去叫你的,可后来你睡得实在有点久了,尤其是你妈无论怎么叫你都不醒。”
叫我的时候我可能还沉在噩梦中出不来,是故外界的任何声音都进不去耳。
只是我有些无语地道:“那也不用把我送来医院吧,就是有些累,可能睡得沉了点。”然而我话出来却见爸妈面面相觑,父亲往旁站了站才道:“是他送你上医院的。”
视线穿过他们,窗前长身玉立了一人,侧影英挺如昔,轮廓深远。回想整个梦境,似乎从头至尾都没有梦到过他,感觉到我的视线后他侧转过脸,径直朝我看来。
两人的目光静静相对,他的眼睛里没了之前的喧嚣鼓动,也没有半分波澜浮动。安静到像是他在灼灼看着我,又像是眼里根本没有我,睫羽微眨间看到他缓缓移开了目光。
爸妈目睹了这一幕,叹了声气说去外面将空间留给了我们。等门一关上,他就从窗边走了过来,留着床前的椅子不坐,径自坐在床沿靠近了我。不想平躺了去仰看他,手撑着床坐起身来,过程中他保持沉默地静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