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他会如此。
目送着他快走出视线,又是一阵难抑的恶心袭来,我吐到感觉连胆汁都出来了,扶着围栏的手也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忽觉胳膊一紧,心头诧异莫向北怎来去如此快,回头间却对上平和的目光与温静清秀的脸,“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是成晓。刚才在山下排队时就好似看到她,但一晃而过再看又没瞧见以为是看错了。
她轻笑了下,从身后背包里拿了一个小型氧气瓶递给我,“吸两口缓缓吧。”我没推拒,这时那就是我的救命药,吸了两口后恶心感消去不少,但手脚依旧无力。成晓扶着我坐到一块石头上后才道:“刚才我其实也有看见你,只不过有事在身不便过来。”
“你来找他吗?”我奇问道。
果见她点了下头,“嗯,他的气息在几天前出现在山脚下,我得去到山顶找一找。”
我更觉奇怪了:“几天前?昨天你应该还在大理,怎么能知道你先生的气息在几天前出现在山脚下呢?”她倒也不瞒我:“人的气息其实只要所经一处便会在短时间内留下,然后可从气息留存的浓淡来辩知大约经过了几天。”
“原来是这样。”都过了几天她都能分辨出气息,难怪前晚只走到通往小岛的路上她就已经能确定莫向北在岛上了,因为她能从气息浓淡里分辨出时间。
成晓起了身,“不与你多说,我先上雪山了,这桶氧气你就留着吧。”
“那你怎么办?”我看她要走,想要将氧气瓶还给她,但她摆了摆手道:“这个我用不着,带在身上就是留个备用以防万一。昆仑山脉我都来去自如,又怎么还会怕这玉龙雪山呢。”
看着成晓远去的身影我有些羡慕她这般洒脱的个性,坐没一会莫向北便回来了,他看到我手中的氧气瓶却没讶色,一问才知他在回来的路上遇见成晓了。我看他并没对她有疑虑,便没去多说什么,歇了好一会又吸了氧气,渐渐体力也回来了。莫向北想要直接下山,我没好气地说若此刻下山,那我这跑上来单纯是来体验这高原反应吗?
他拗不过我,等我服用了抗高原反应的药又休息好一会,才继续爬山。之前反应起太快应该就是索道上得太快,而我体质弱,没法立刻适应过来,慢慢爬上去也可以慢慢适应。
确实这山上放眼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景致不单单以壮观可形容。后面还要爬多长距离并不知道,但知道游客至多能爬到4680米高处,听说最后这一百米最难爬。
此时才发现亏得之前莫向北压着我连跑了好多天步,在经过了高原反应后似乎承受能力要强了一些,除了爬得微喘外还行。莫向北时不时会关注我的情形,从他眼神里看出有些微懊恼,估计是在懊悔云南景色这么多,为啥偏偏选了这座雪山带我来玩。
爬山途中我没有再看到成晓,她的脚程估计要快我们几倍,早就抵达山顶了吧。
路上也看到有不少人因为高原反应而滞留原地甚至回头不再爬顶的,但我抬头看了看那近在不远处的雪山顶,信念很坚定。
莫向北也不是磨叽之人,见我意志坚定就没有来劝,只说若感到不舒服了就说,实在不行可以背我上山。大概爬了五六十米高时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又上来了,这时风貌将我的脸遮得严实而我又咬着牙忍受,硬是又往上爬了一段路。
许多人总认为最后就是爬那一百多米,并不是太艰难,可只有当身体力行真的经历了才知道,上下百米的距离在山道上千米都不止。而它的艰辛随着人一步步朝着那神圣的山顶迈近时也渐渐毫无保留地呈现,我的气息开始变得不稳,需要不停地氧气来供应,莫向北也给了我一块巧克力吃补充热量,见我还是不行往前大迈了一步蹲在跟前。
“上来。”轻沉的低令从他嘴里传来。
我这刻穿得像熊一样,他身上也是厚重的外套,若在平地背我还好些,可这是要往山上爬,恐怕......我还在犹豫,就听见他又喊:“苏苏,别逞强,上来。”
终究拗不过他,我往他背上一趴便身体一轻被背了起来,就连旅行包他也没要我拿,而是反向背在了身前。那里头拿掉了穿戴的衣物用品后就只剩我们之前换下来的鞋子和一些食物与水,不会太沉但也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