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颗心落得冰凉,那报信人一脸灰败,有气无力的道,“一把火放光,全烧了……”
全烧了?
那么多粮草,全都烧了?
猛的一口腥甜涌上,又狠狠压下,温哲烈脸一沉,罢手道,“吕将军,外面的事,就麻烦你解决一下,粮草之事,本王会想办法。”
自己一步上前,不避任何人的抬手扶了她,只微微接触,她的手腕落在他的指间,温哲烈凤目黑暗,凝了万马奔腾一般的寒意,又低吼道,“烟龙贞,你这个样子,要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个笨女人,自己都累成了这样,还要去耗费心神,你……”
话到这里,他忍不住声音有些哽咽,她的身体已经是到了这步田地了啊,怎么办,怎么办?
从前她差点死去,他已经一瞬白发,那么现在,他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点的向着死亡迈进,他却束手无策。而这样的煎熬,比那突然暴发的死亡,更加让她痛苦。
“好啦,我没什么事的,你瞧……刚刚就是急怒攻心而已。不怕的。”
深深吸口气,烟龙笑着,又调皮的眨眨眼,将嘴边的血迹抹去,反倒是安慰他道,“王爷。有关粮草的事情,一定要想办法,还有整个大周皇城,都已经从根子上烂掉的。你现在就跟我说实话,如果在以后的半年之中,我若全力助你,你能不能拿下整个大周京城?”
半年时间,其实说起来,还远远不到半年时间。她的时间已经是很少了,万万不能再操心劳累。
可她却是偏要瞒着这事不告诉他,温哲烈就算知道,也不能说。
他也不敢说。
她满心为他,他怎可负?
嗓子一窒,他深深的吸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冷静,“从邺城往回返,再偏南有个鱼米之乡的地方,如果那里能够筹得到粮草的话,边关将士便能渡过这个寒冬。”
“是真的吗?”
烟龙贞目光猛的亮起,又接着烦恼,“可我们没有军饷,如何筹粮?”
没有银子,就算是鱼米之乡的百姓民家再怎么想要忠心报国,那他们要饿死吗?
“这事你就别管了,自有本王去操心。”
温哲烈沉沉的又安抚了她,顿了顿,又道,“以后几天我出去一趟,你与吕将军闲来无事便算一下军中粮草还有多少,省着用,另外,一旦有什么有关于我的意外传来,或者意外发生,都不要信,明白了吗?”
话一落,又猛见她脸色发白的样,终是不忍心,又笑一下,试图缓和气氛,“祸害遗千年,放心,本王还没那么容易早死。”
这一刻,他白发微扬,倒显得整个人少了一份邪魅,又多了一份仙气,更加缥缈恣意了,可偏偏的,她却一点也不放心。
你要去哪里?
又为什么这样说?
是猜到了路上会有什么凶险及磨难吗?
那么你告诉我,告诉我!
而这些话,她一直紧紧的压在心里,不敢问,生怕这一问就成了真。
只是压了压心中的不安,从怀中掏出一方连温哲烈都不曾见过的小印,告诉他,“这是碧澜阁的印记。那地方如果有米粮铺子,尽可进去问问。”
身为碧澜阁主,她其实是真不尽心的,她只知道她的名下有好多米粮铺子,可到底有多少,她还真没个统计。
温哲烈一见就笑了,惊讶却又打趣的道,“看来本王还真娶了一个有钱的王妃呢,不过你的东西先要留好,至少目前本王还用不到。”
让他一个男人竟要去靠一个女人救济,就是丢人了。
竟是不收。
翌日,天还未亮,温哲烈便起身而去,他离开的时候,烟龙贞一夜无眠,只是在他走时,她又紧紧的闭着眼不肯睁开,温哲烈便笑笑,又叹息一声。
而他的这一声叹息,似乎也在这一夜,永远的刻在了她的心里。
温哲烈,你是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