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上前,“皇帝没事儿吧?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瞧瞧?”
皇帝摆摆手,“儿子没事儿,母后不要气坏了身子就好,不过是家里的小事儿,没必要大动干戈。”
太后还想说什么,见皇帝面色不太好,到底还是心疼皇帝的,再者明显可以看出皇帝是要维护祁烨的,只得暂时按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太后走后,皇帝叹了一口气,“祁儿啊,这件事儿就是府中侍卫做的不对了,太后的懿旨怎能不遵从,即便有原因也要好好说,怎么能把太后身边的太监给打了呢 ,今日之事朕暂且还能帮你压下来,若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惹怒了太后,朕也帮不了你。”
“儿臣知错了。”
“皇上,太医来了。”崔铨从外头进来道。
“太医,不是不让宣太医吗?”皇帝皱眉。
“是王爷说皇上脸色不好,还是宣太医看一下的好。”
“你呀...”皇上看着祁烨摇摇头,语气里虽是责备,但眼睛里倒是挺欣慰的。
太医进来给皇上诊了脉,还是如前些日子一般的诊断,只是受了累,没什么大碍,只要多休息就好了。
祁烨抬眸淡淡打量了一番皇帝没有什么血色的脸,眸子在殿内不动声色的转了一圈,最后与崔铨对视了一眼,眯了眯眼睛。
*
江阮这几日越发懒了,一觉竟然睡到了午后,花琰说嗜睡是正常的孕期反应,所以江阮也就安心的吃了睡,睡了吃。
这一觉醒来,只觉腹中有些饥饿,唤了一声漓儿,却没人应,江阮疑惑的下了床,穿好衣衫,打开房门出了去,院内的景象让她惊得张大了嘴巴。
不大的小院,昨日不过两颗绿树,几株花木,此时却开了满院的花朵,枝叶葱翠,巴掌大的花朵,晶莹剔透,像是用碧玉雕刻成的一般。
这炎炎夏日,开放的花屈指可数,这种花并不常见,怎么的会一夜之间便盛开在了她的院子里呢?
错落的花树后,突然走出一人,素白的衣袍在那些清浅的花朵里,仿佛连成了一体,祁烨顺手摘了一朵带着带着淡黄色的花朵走上前,嘴角微勾,“你醒了。”
江阮还未从惊讶中走出来,“相公,这是...”
祁烨将那花簪在她的发丝里,轻描淡写,“世人都说花不长开,总有落败的一日,可是为夫送阿阮的花便是长开不败的。”
江阮怔了一下,抬手抚上离她最近的一朵花,此时才发现那花并不是真的,都是用绢布制成的,这花做的以假乱真,若不摸它,只看着,根本就区别不出真假。
“夫人不是没有见过琼花吗?这便是琼花。”
江阮的心顿时软成了一片,他定是知道了那日她与太子妃的谈话,所以才会如此大费周章。
“夫人,这些花都是公子这几日亲手所制的,都没让我们帮忙。”宴琨从花树后露头,为自家主子邀功。
江阮眸子有些湿润,就在此时,那花树中缓缓升起一轮圆月,在夕阳的霞光里,泛着莹润的光泽,那轮明月也是人为制成的,里面燃了烛火,只是那般隐匿在花树中,倒像是真的月亮一般。
那圆月在花树间若隐若现,江阮不可思议的看着祁烨,祁烨勾起她的下巴,垂眸看着她,“阿阮可喜欢?”
江阮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喜欢。”他这般心意,她的心情又岂是‘喜欢’二字可以表达的。
祁烨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满意的的神色,“旁人没见过花常开,月长圆,为夫便赠与阿阮一个花常开,月长圆,旁人有的,阿阮会有,旁人没有的,阿阮也会有,旁人得到的,阿阮会得到,旁人得不到的,阿阮也会得到,这是为夫对你的承诺,你要好好记住了。”
江阮环抱住他的腰身,满心满眼的都是欢喜与感动,满腹话语不知从何而说,最后化作四个字,“谢谢相公。”
祁烨搂住她的腰身,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那些话听在她耳中许是不当回事儿,但是他却当了真,他的阿阮怎能受此委屈,那个女人得不到的东西,他的阿阮却偏偏能够得的到。
江阮看着院内霞光满天,花开不败,月光莹莹,搂着他的这个男人过不了多久或许就是天下最有理由不安稳的人了,可是却让她的的心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安稳。
*
虽然太医说皇上的身体并未有什么不妥,但是皇上却觉得这两日身体越来越乏力,已是三日并未上朝,而此时长乐军将军沉锦已经到了城外。
皇上命太子亲率百官于城外十里亭相迎。
这般的郑重其事,除了长乐军,整个朝中再无人有此殊荣,可见皇帝对长乐军的看重。
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尘土飞扬,二十几匹良驹不过一眨眼便到了眼前,当头一人剑眉星目,鼻梁挺直,眸子深邃,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
文武百官躬身行礼,太子殿下走上前去,拱手,“本宫奉父皇之命在此相迎将军,欢迎将军凯旋而归。”沉锦刚刚打了一场胜仗,让南平国的大军元气大伤。
沉锦翻身下马,什么也没说,先到蔡相面前深深行了一礼,语气谦卑,“老师,学生回来了。”
蔡相见到沉锦的这一刻,一直阴霾的心情终于拨云见雾,忙扶起沉锦,笑呵呵,“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有了沉锦,这一次的大事岂能不成。
太子看到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见到蔡相后便只是一个乖巧的学生,心也缓缓落了地,正如舅舅所言,这沉锦是个对他忠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