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蓝思敬尴尬道,但他其实觉得自己挺没脸,凤起这是挑明了,她和叶重琅的事和浔阳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念的情分,没有将他们灭口……不对,没被人灭口怎么就感恩戴德了呢?这是仙门中人的气节?
可蓝思敬纠结归纠结,也还是个会审时度势权衡利弊的仙门本家公子,他深知这事抖出来于浔阳没有半点儿好处,反而装作不知,最起码没什么损失。
而就在这时,蓝思敬终于想到了一件心中一直忐忑不宁的事,开口问道:“那之前与你同行的那位黄裙女子……”
“夙凝。”
咔的一声,蓝思敬终于把桌角掰下来了一块,那一时间心如死灰……浔阳,终究还是撇不清关系的。
当初叶代依向浔阳求助清除南湘湖水祟,最大的顾虑便是其下封印的魔将夙凝,难得孤竹对浔阳弟子寄以重望,可魔将夙凝什么时候跑出来的,竟然无人得知。
凤起终于笑了笑,她对蓝思敬和蓝静怡那真是有点儿情分,但她并不奢望对方也回报情分,如今是威逼也好,晓以大义也罢,想必蓝思敬是不会再纠结了。
她笑道:“思敬不必担忧,此事于浔阳有利而无害,事态如此发展下去,浔阳不再节外生枝,便是坐收好处的事。更何况,如今各仙门世家纷争四起,东都倾轧的也不止孤竹一家,魔道重回世间也早就不是秘密,思敬难道没发现,扶风对浔阳已有了几分存交留后路的心么?”
这就开始称兄道弟了,可蓝思敬仍旧惊悚骇然,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可以与魔将凤起称兄道弟,当然,以凤起对他的称呼,他是弟。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凤起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浔阳与孤竹联姻在即,虽不是两家的嫡系弟子,但以后必定更多了一层渊源,这个时候浔阳不管主动挑起什么事端,都是节外生枝自寻烦恼。而且,凤起说得还是没错,魔将重回世间,最让人们能重新重视起来的仙门世家,必是浔阳无疑。
曾经魔道肆虐的那些年,浔阳是何等的风光……
这就叫恩威并施外加威逼利诱全齐了,蓝思敬还是认了,不然呢?面对魔将凤起,他连软硬不吃的胆子都没有。
而蓝思敬没有的胆子,蓝静怡未必没有,且表现出来的方式颇为真善美,临走时,她终于鼓起勇气对凤起道:“姑娘,你身入魔道恐怕是有不少难言之隐,如今既然已经委身胥山君……我与公子都习得浔阳净魔针法,可助姑娘脱离魔道,如此便不必担心胥山君会介意姑娘的身份了。”
“呃……”凤起瞬间有点儿尴尬,方才还说叶重琅不会介意她是什么身份呢?这怎么转而就要她……弃魔从正了?不过她转而就想明白了,且不论叶重琅怎么看待她,这天下世俗的目光,还是没人会真心待见个魔道吧。
就像当年的叶代依,不管他们有多么深的旧交,一旦她入了魔道,叶代依永远也跨不过正邪不两立那道坎。
如果叶重琅真的介意她是魔将凤起,那她化去魔气,改邪归正,叶重琅就不介意了么?
可他如果当真介意,偏偏这样就不介意了,她反而要介意了怎么办?
“再议吧。”凤起的再议就是没得议,她不打算跟这两个人阐述她堕入魔道的一百个理由。
但是蓝静怡重重点了点头,跟着蓝思敬出门,临到门前又说了句,“姑娘,你其实是个好人。”
嗯,这一点她早就知道,凤起略显委屈眨了眨眼,可问题是,你不能把这句话用一种语重心长,沉痛扼腕,盼人迷途知返的口吻说出来啊,我真的不是身不由己误入歧途的失足少女啊,真的不是!
吱呀一声,两人替她把房门关上了,恐怕今夜无眠,他们回去了肯定得好好想想,在未来的日子里,怎么跟她这个恶名在外的魔将相处同行。
凤起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到床边把小狐狸往里面一推,咕咚一声躺了下来。
床板略硬,仰望着天花板,她忽然思索了个问题,叶重琅用情颇深似乎已不必揣测,而面对这样风华锦绣的男子锲而不舍,她又不是块木头疙瘩怎么可能不动心?
可越是临到眼前,越是想把真相挑开来,她反而莫名的越是在乎旁人的看法,虽然她知道,旁人的看法永远都会令她失望。
但这还真不是当务之急,她现在更多想的是,秦亦清恐怕已经将她当成了魔尊殊俨,她怎么赶在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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