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乎是下意识的,听见他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我的心疼了一下。
我回过头,看着床上的人。
司少臻也在看我。
他的眉毛黑而浓密,眼神向一泓湖水一样深邃又幽静,像是要把我看穿。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突然响起来他是刚醒,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想往外走。
司少臻再次拉住了我。
“昨晚就醒了,刚想睡一会儿你就来了。”司少臻轻声说,动了动,想坐起来,我想也没想,急忙凑过去,把枕头垫在他背后,扶着他坐好。
难怪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来。
我正好对着司少臻结实的小臂,现在已经受了不少,穿起衣服来有些空空荡荡的,我心里一酸,不忍的情绪涌上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是我吵到你了吗?”我站在一边认真的问。
“不是。”司少臻顿了顿,又咧着嘴说:“疼的睡不着。”
我紧张起来,盯着他身上问:“哪里疼?要不要我去喊医生?”
司少臻很少喊疼,都是脸上风淡云轻的样子就过去了,他都这样说了肯定就是真的很疼了。
说完,对上司少臻的眼睛,他正盯着我,猝不及防的跌进他的眼神里,像是玩味,又带着狡黠。
我窘迫的别过脸,自己好像关心过头了,这些事情,本人肯定知道,又不傻。
“坐下,陪我一会儿吧。”司少臻说的自然,仿佛笃定我不会拒绝一样。
事实上我也没有拒绝。
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忍心拒绝,我告诉自己。
屋子里静静的,还是早上九点多,太阳刚升出来,斑驳的点点阳光洒进房间里。
我倒了杯热水,司少臻接过去咕咚咕咚的喝完,我又去接了一杯,递给他。
“我又不是牛。”司少臻带些笑意的声音,我抬起头,撞上他细笑的眼眸,几乎失神。
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我给他接了一杯又一杯水,我刚想反驳,床上司少臻就发出一声“嘶—”的声音。
“怎么了?哪里痛?没事吧?”我急忙起来查看他的状况,但是又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司少臻皱着的眉头渐渐展开,转而对我笑了笑,“看你紧张的。”
“哦…”我低着头坐下来,又。窘迫异常。
过了一会儿,司少臻的又唤道:“念念。”
我听到这个称谓反射性的抬头,“嗯?”随即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干脆的应答,窘迫起来。
“上来。”司少臻对我的窘迫置若罔闻,语气很自然,极其认真的盯着我,往那头挪了挪,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
“啊?”我理解了他的意图,又有些不理解,怕自己会错意,震惊道。
“上来,坐到我身边来。”司少臻又拍了拍那位置,自然的说,仿佛像在说今天午饭吃的是烤鱼一样自然。
我盯着他看,想拒绝,但是对上他苍白的面容,拒绝的话就堵在喉咙口,不忍心说出去。
我起身慢吞吞的爬上床,掀开他的被子,然后滑进被子,司少臻露出了然于胸的笑容,就像是知道我不会拒绝一样,得意着。
我气闷的低头不语,心里好气又好笑,这个男人,幼稚起来也是真幼稚,明知道他为我受伤我不忍心拒绝他,就用受伤来逼我就范,逼我心软,招数毫无新意。
但是的确有用。
我刚坐进去,司少臻的手就伸到了我身后,我感受到肉感,回过头看一眼。
“你受伤了。”我轻声说。
“不碍事,你这点重量还是承受的起的。”司少臻看也没看我,风淡云轻的说道。
我轻轻枕着他的手臂,司少臻就着我慢慢躺下来,我不敢真用力躺下去,也害怕触碰到他,在被子里僵硬着,一动不动,呼吸异常明显。
司少臻的气息扑过来,他面对着我,表情安宁。
“睡一会儿?”我轻声问道。
“嗯。”司少臻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又补充道:“你不许走。”
我哑然失笑,受了伤的司少臻比以前幼稚了。
“好,我陪你。”我顺应着他哄,语气也不自觉的温柔。
司少臻闭上眼睛,下一秒,被子下面他的腿就缠过来,灼热的贴在我的腿上,我一窘,脸就开始发烫,想抽出来,无奈司少臻死死的缠住,抽也抽不动。
被子外司少臻闭着眼睛,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
“司少臻。”我微带怒气又好笑的喊道。
“睡觉。”司少臻动了动脑袋,贴的我更近了,呼吸也喷到我脸上,眼睛闭的紧紧的,仿佛真的入睡一般。
我更加不敢乱动了,只能由着他来,他生着病,身体又有伤,我害怕自己一动会碰到他伤口,也害怕他会变本加厉的靠过来,缓缓伸出手,搂上了他的脖子。
司少臻带着微笑,在暖暖的温度里浅浅的呼吸,慢慢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