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屋子里漆黑一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摸黑摸到开关,打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干涩红肿的眼睛发热,我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睁开。
我穿上鞋子下地,从挂着的外套兜里掏出手机,却不小心牵出一张纸片。
我颤抖着捡起地上那张纸片,是司少臻写给我的那张支票。
一千万。
潇洒的字体写着司少臻三个大字。
眼眶再一次灼烧起来。
一千万,比起我这些年在他身边得到的酬劳也算差不多了。
算什么?给我的补偿吗?
仰起头让眼泪重新淌回去回到眼眶里,我划开手机,凌晨三点二十四。
那条司少臻回的短信还安安静静的躺在手机里。
我盯着屏幕看了良久,想给他打电话问清楚一切,不想打扰他休息,想发条短信,盯了良久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编辑出来。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司少臻,我和你之间,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
短信最终还是没有发,电话也没有打。
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质问或者哀求,好像都不对。
我们之间,好像真的完了。
只是最后划上句点的人,不是我。
“早。”我神色平淡的跟餐桌前正吃着沙拉的顾子墨打招呼。
顾子墨看向我,目光里有一丝不愉,很快又亮了起来,恢复他生机勃勃的样子。
“早,要牛奶吗?”顾子墨歪着头笑道,拿着桌子上的空玻璃杯问道。
“一杯,谢谢。”我穿着睡衣坐下,对着我浅浅的笑出来。
顾子墨利落的帮我倒了杯牛奶,放到我跟前,还是热的。
“待会儿要去剧组吗?”我边喝着牛奶边看向他。
“嗯,再忙几天剧组的事情就结束了,之后还有几个大广告可能要去外地。”顾子墨说到最后犹豫了一下。
“嗯,那你记得除夕赶回来,我们一起过年。”我随意的答道。
顾子墨的眼睛又亮了几分,整个人坐直了兴奋的看着我,最终重重的点了头,眼睛好看的弯起来,愉悦的说:“嗯。”
“等你回来吃晚饭。”我帮顾子墨围上围巾,平静的看着他。
“好。”顾子墨拿了包,温柔的看着我,嘴角弯起像幸福的小孩子。
顾子墨又重新忙了起来,Jackson也发了短信过来,顾子墨那些代言又拿了回来,这部剧已经快杀青了,但是明年又接了一部大戏,男一的角色。
Jackson没有问我怎么做到,也没有再提让我离开顾子墨的事。
这一切,是谁做的,我自然都知道。
司少臻那天给了支票,对我说了那样一番话,然后就走了,之后顾子墨的事情就被解决了。
我再也没有受到他的消息,也没有给他任何消息。
我不知道如何去开头,害怕结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又害怕,是自己想的那样。
无论司少臻对我是什么样的态度,爱或者不爱,在乎或者不在乎,我都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折騰。
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等孩子生下来。
这是我唯一的期盼。
除夕夜,春风送暖入屠苏。
以往的新年,我都会跟母亲一起过。
春节对司少臻那种人来说,是做生意的好时机,别人最喜悦的时间是他最忙碌的时候,除了初一当天他会给我发红包,平常我是见不到他的。
原本以为今年的春节要形单影只了。
没想到,遇到了顾子墨。
“念念念念,你看这个灯笼挂的对不对?”顾子墨穿着红色的毛衣,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脚上还穿着红色棉袜,就差再穿个红裤子。
不过在我的万般阻挠下,盖好他没有这么干。
不过代价就是,我自己被他套上了红色的大衣,强行的套上了那顶我认为滑稽的红色帽子,还穿着红色小长靴。
因为今年是顾子墨的本命年,他硬要“喜庆”一下,我只能被逼着舍命陪君子。
不过他穿着一身的红色还是很好看,皮肤白,更显得他年纪小,像刚成年的小男孩,一点不像二十四岁的人。
不过他穿起西装领带起来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成熟味的。
“往左一点。”我一只手搭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一只手指挥着他。
“这儿?”顾子墨站在梯子上,手里提着红色的灯笼回头来看我。
明艳鲜嫩也就是他此时的样子。
“再往右一点。”我挥着手指挥,顾子墨又向右挪了一点。
“这样呢?好了吗?”顾子墨手托着灯笼回过头来看我。
我向后退了几步,盯着大门两边的灯笼思索了一会儿,看顾子墨站不住的样子,才拍拍手放过他,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