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似喜非喜,嗓音含笑地说: “这个妹妹,我见过。”
舟祈豫很想夺门而出,但他又记起了自己的人设,“一朵善解人意的白莲花”。因此他的秀眉似蹙非蹙,轻轻柔柔地说:“宝哥哥,我没有你的玉。”
闻言,简秋期宛若贾宝玉附体,立刻狂性大发,摘下脖颈间的美玉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什么稀罕东西?高下也不识!”
做工精美的玉佩顺着高档地毯向前一路翻滚,最后进入真皮沙发座底下。沉默三秒后,舟祈豫记起了书中情节,该是丫鬟上前捡起玉佩,随后贾母上前哭打贾宝玉这个“孽障”。
然而现在这里并没有一众丫鬟,太太和贾母。只有一个入了戏的假宝玉。
因此又静了片刻,舟祈豫上前几步,蹲下身子,伸手塞入沙发座底下,摸索着捞玉佩。
简秋期立刻跟了过来,蹙了眉头,既着急又担忧地问:“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舟祈豫道:“你这玉是个稀罕物,怎可随便丢地上?”
简秋期见他摸了半天,也没找到玉,于是便道:“许是滚进里边了。我去弄一条鸡毛掸子来!”他说着兴冲冲地跑进隔壁的卧室,不一会又快步而来,对着舟祈豫晃了晃手中的晾衣架,高兴地叫道:“妹妹,我找着鸡毛掸子了!”
舟祈豫对他抿嘴一笑,眼波流转间,抬起了自己粉嫩的小拳头。
只听——
砰!
拳头与沙发相击,发出一道刺耳的嘎吱声,百斤重的沙发瞬间移位,迅速向后倒飞到角落,“哐”的重重砸在墙上。
上方的装饰画摇摇欲坠,在三秒后发出木头不堪重负的悲鸣声,随后落入沙发。
简秋期手里的晾衣架“啪”的掉在地上。他神情呆呆的,风中凌乱,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喃喃道:“……妹妹,好生英勇。”
舟祈豫弯腰拾起玉佩,随后放在茶几上,对他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轻声道:“宝哥哥,我要回姑苏去了。”他说着便不再久留,转身往门外走,迎面遇见一名约莫三十岁的高壮男子,看打扮像是简秋期的经纪人。
云景对于影帝房中突然蹿出来一人的场面大感吃惊。等他看清这人的长相后,更是惊愕了。这孩子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漂亮的像是欧洲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美少年。
他有一头亚麻色的可爱短发,头上戴一串小清新的百合花环,左耳别着三朵象征和平的小雏菊。五官精致,肌肤剔透白皙,在雅洁的花卉映衬下,更显秀丽脱俗。尤其是一双紫罗兰色的澄澈双眼,令人心驰神往,目眩魂迷。
我滴乖乖。苦行僧一样的影帝平日里不吃荤,一吃就是个上等货啊……
小样儿,居然还会金屋藏娇了。
不对啊,我去,这是个男人啊!
王牌经纪人云景心中犹如马景涛附体般咆哮道:丑闻!惊天丑闻!绝对不可以被今日头条的狗仔拍到!绝对不可以!
他脸上阴晴不定,时而露出长辈般慈祥的微笑,时而如丧考妣,时而狰狞的宛若厉鬼。
舟祈豫只当这两人都是戏精,与云景擦肩而过时,淡淡地落下一句叮咛:“看好你家小主。他神志不清,冲撞了别人怎么办?”
毕竟是魔祖,做惯了上位者。正常状态下时,举手投足间都是范儿,吩咐人时不怒自威。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像一座小山压在云景的肩上。他不由自主的屈膝,神色恭敬的道了一声:“喳。”
他像个太监似的低头等皇上离去,十秒后反应过来,立刻抬起头叫道:“哎不对!你谁啊?”
房内早已没了舟祈豫的身影。
呆若木鸡的假宝玉此刻才大哭失声,凄然嘶吼道:“林妹妹——”
简秋期泪如雨下,一屁股坐地上,捶胸顿足地哭叫:“我的心好痛,好痛啊!”
云景想上前拉起他,可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他一边摸出手机接电话,“喂,是我。”一边去拉坐在地上撒泼的简秋期,手刚伸过去,就被发脾气的假宝玉“啪”的打掉。
云景龇牙咧嘴的收回了手,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他在哭呢。没事,戏瘾上来了,就这状态正好。我叫他赶紧补妆上场!你们灯光各就各位!”
他挂掉电话,卑颜屈膝地凑到简秋期身旁,轻声细语地说:“宝二爷,该上场了~~”
简秋期怒目相斥:“滚!我要我的林妹妹!”
云景低声下气地哄:“林妹妹在台上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