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宸搁着桌子,伸出手,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小手,她的手掌温热,他的手掌微凉。他凝视着她,乌黑如玛瑙的眼珠里有种深刻的感情,将她的手握进他的掌心,紧紧的,很长时间没有放开。“你能不能不要扫兴?”
“哦!”燕涵一愣,反而摇头。“我只是希望活的真实而已!我妈妈说西餐桌上的礼仪很可怕的。我不喜欢吃西餐!比如现在,我把手搁在桌子上好像就不对是不是?而你搁着桌子握着我的手,更不对了吧?”
“你妈妈?”裴东宸皱皱眉,“你妈妈懂西餐礼仪?”
“不知道,我妈妈说过一些,可能是懂得吧!”燕涵笑笑。
西餐桌上有些老规矩,比如胳膊肘在用餐时自始至终不能搁在餐桌上;但是,有许多“清规戒律”还是被人们所遵行。所以燕涵看到西餐厅就觉得自己跟这社会格格不入。
“你的德语跟谁学的?”裴东宸这才想起来问道。
“我妈妈!”燕涵回答。
“呃!”裴东宸倒是没想到这样,“你说的很流利,倒是真的没想到,你妈妈不是小学老师吗?”
“嗯!”燕涵点点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撒手。“谁说小学老师就不能会德语了?我妈还会唱德语歌呢!”
“呃!想不到!你妈倒是深藏不露啊!你也是,居然听得懂德语,还会说,却还假装不会,偷听我讲话!”他看着她,他的声音那么轻,带着点说不出味道的指控,让她险些想指控他。
上一次他自己认定了她看不懂德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笑一笑,唇角带着点讥讽,“我记得有人说,我看不懂德文,所以不要动他书橱里的德语书,那些书很宝贝啊,从英国带回来,又带到了锦海,想必是格外的宝贝,所以才时刻带在身边啊!”
说着,她试图不着痕迹地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谁料他却恶作剧似的握得更紧些。
“吃醋了?我怎么闻到了醋的味道?”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我说那的确是我很宝贝的东西,你会不会很生气,以后我也要珍藏的。”
“是吗?那与我有关系吗?”燕涵反问。
他将她的手翻过来,低头吻在她的手心。
她大惊,只觉得有滚烫的热流从手心涌了过来,一直涌到她的心口。再顾不得许多,她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然而,他的手掌如此有力。忽然间,她抬头,沉声道:“放开我!”
裴东宸仰头而笑,语气中带着一抹戏谑。“那是原版土木工程的书籍,再也买不到了!”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请放手,这里是西餐厅!”她僵硬地坐着,背脊挺直,“你是想要珍藏在书橱里,还是珍藏在心里,都悉听尊便。只是,我不会动你的宝贝儿,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去吉县你的住处。”
他微眯眼睛,似笑非笑:“还说没吃醋,这不是吃醋了吗?”
她微怔。
“如果你不喜欢,那就丢掉吧!”他斜睨她,低哑地说,“有些东西,是不能留着的。”
她看着他。
他等了很久,她没有说话。
裴东宸轻笑说:“你不相信?不信我会丢掉的那么彻底?”
“这些重要吗?”燕涵平静地问:“快放手吧,送餐的来了!”
燕涵看到了服务生送来餐点,她有点着急,不想被人看到她被他握着手,遮掩肆无忌惮。“阿裴,我真的没有吃醋,没生气!”
说开了,还生气做什么?生气吃醋她就不让他去医院看程子琪了。
裴东宸无语,还是松开了她。她不吃醋,他反而感到有点莫名的失落呢!
这时,点的餐陆续上来,裴东宸让服务生下去。
一时间,两人沉默。
“涵涵……”裴东宸也沉默了。良久,他抿紧嘴唇,低声说,“前些阵子跟我闹别扭就是因为这些吗?因为程子琪的出现?”
她错愕地望着他。
“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的,有些话,憋在心里,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裴东宸的眼珠乌黑,眼底有种受到伤害的脆弱,“从一开始,你小心翼翼地防备我,一再的没有自信,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似乎老是怀疑什么。我们相处了这么久,难道,你真的不能感受到我的心境吗?”
她怔住,带着一丝不确定看着他。
他的声音低哑:“我跟程子琪认识二十多年,算是一起长大,但后来她随父母去了北京,再后来相遇,我以为足够了解一个人,但还是走到了那样一步。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其实再强大的人,也有不确定的时候,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也想在脆弱的感情面前成为强者!我说交往,你拒绝,我说交易,你自卑。你还要我怎样?我裴东宸不是个随便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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