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是低着头,轻声的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高义走到门口,打开了两扇大门,门外的凉意和水汽扑面而来,因为雨天,门外那整个城市还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天黑得像墨一般,只在某处显现出一星微弱的灯光。
而雨声仍然潺潺,像是一个碎念着毕生往事的婆婆,不停不息的用谁也弄不懂,谁也听不清楚的语言讲述着。
“既然我们出不去,那不如,你陪我在这看雨吧。”高义拿来了两个小凳子,摆在了门前。
那小凳子是工匠们白天装修地板时坐着的,高义拿过来时,上面还沾木屑,他把那木屑拂去,对萧楚儿做了个请的手式。
萧楚儿没怎么犹豫,并着双腿,一副淑女状,坐在了他的身边。
屋里没有开灯,他们甚至看不清彼此,也不敢去看,只是凝视着门外的雨发呆。
但萧楚儿清晰的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热度,袭上了她的心头,丝丝缕缕的让她的心乱作一团。虽然表面平静如她,但暗地里,她的心跳声已然像被奏响了的无数根弦,“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她无法让自己彻底的安静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她身边,他让她心乱。
或许还是晨跑好一些,至少体力的消耗同时也能让心境有几分依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太安静了,静到萧楚儿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而她又不甘心总是这样发呆,总想鼓起勇气,打被这让她心慌的沉静。
萧楚儿终于想要说什么了,却听见对方也不期然的也发出了一个音节,他们说的都是一个字,异口同声的都是“你……”
萧楚儿菀尔一笑,脸上烧得厉害,她对他说:“你先说。”
高义也笑了,他说:“那好……吧,我先说。”
他顿了顿,才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萧楚儿当然知道,自己那个多嘴多舌的手机早在几天前就提醒她,二月十四日----西方的情人节。
可萧楚儿过惯了“沒有情人的情人节”,以前的她比起如意还要自珍自爱,尽管她身边从来没缺少过追求者,但那些人在她眼里要么是沒成熟的孩子,要么是粗鄙无聊的臭男人,她从来都没想过要跟谁怎么样,包括那个让她怜悯的岳海涛。
所以她为自己设定的堡垒壑深壁坚,哪怕是百万雄师也不可能轻易攻陷。
所以她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所以她也习惯了这样孤芳自赏的日子。
尽管身处在这个充溢着旖旎和温情的节日里,独来独往的她,也会感到一丝寂寞,但她从未自怨自艾,或是羡慕嫉妒那些街头相依的情侣们。
因为她一直在坚信,她的情人节还沒有来,虽然她的那个节日遥遥无期,但她坚信,总有那么一天,总有那么一个男孩,总有那么一个盛大的节日在等待着她。
而那个男孩和那个节日一定就是她一个人的,一定就在不久的某一天,一定不会让她轻易的错过。
那一天,璀璨的烟花布满了夜空,而她,则依偎在她最爱的那个人的怀里,站在公主的城堡之上,被那漫天的烟映红了脸,照亮了水晶一样的双眸………
萧楚儿微微一笑,只吐出了两个字“知道。”
高义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像鼓足了勇气似的,期期艾艾的问:“如果,今天我请你,和我一起过这个节日,你会答应吗?”
萧楚儿一下子被惊喜包围了,淹没了,感觉眼前的雨滴也像钻石一样耀眼了,像身处在一个曼妙奇幻的梦中,所有的黑暗也都逐渐退却,留下的只有他,还有她,所有一切都不复存在,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
萧楚儿能在他的眸中看见那个面色嫣红的自己,她听见她自己在对他说:“嗯,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