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上醒来后,太医院的徐院判确实说过皇上的毒还没完全解,如今他也只是压着毒性,不让它发作,等着从边境归来的张春子给皇上解毒。
可没想到,再次发作来得这样的快。
当众人都围上去的时候,萧越却退了出来,他上前揪住正要被禁卫军带出去的长宁大长公主,冷冷地说道,
“解药。”
长宁大长公主抬起头,目光冷厉憎恶的看着萧越,若是目光能杀人,萧越早死了千遍万遍。
可惜,这终究是个奢望。
萧越依旧好端端的站着,冰冷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未曾移开。
她讥讽地扯了扯嘴角,“解药不是被英明神武的皇上给烧了吗?你又不是没看到,如今来问我,可晚了。
忘了告诉你们,那是唯一的一份解药,不是半份,是唯一的一份,如今被烧了。
你就等着他去地下投胎吧,想要解药?不妨去黄泉地下,说不定还能赶上和他一同投胎。”
萧越目中燃气愤怒的火焰,却并未对她动手。
长宁大长公主心中了然,露出自得又轻蔑的冷笑,“好一个情深义重的兄弟,你杀了我啊!你怎么不杀了我?”
“下不了手吧!不但如此,还要悉心照料我,请太医为我医治。因为你心里还存着一丝奢望,或许我这里还有解药,去救皇上的命呢。”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是痴人说梦。”
“萧越,我这里没有解药了,皇上会死,永远也不要想着他会醒过来。”
“要么,你杀了我,让我和皇上一起魂归九泉,要么……呵呵……”
说完,她得意的笑了起来,“对了,我还忘了罪重要的一点,皇上如果不能醒来,谁能处置我呢?谁敢处置我呢?”
“只要皇上醒来,你就只能忍气吞声,看着我活着,到时候,新帝上位,你还想和如今一样吗?我等着看你的好日子来临啊。”
她越说越亢奋自得,仿佛已经看到了新帝上位,萧越忍气吞声,对着新帝折腰低头的一幕。
萧越神情冷漠地看着她,“谁说我不会?”
安王是怎么死的?死在谁的手里?就是他,萧越啊。
任何让皇上受伤害的人,都会死。
短短几个字,听得人心中生寒。
她笑不出来了,霍然看向萧越,“萧越,你这个畜生,你要做什么?”
她的脸孔早就扭曲起来,挣扎着要挣脱禁卫军的钳制,因为大声嘶喊,声音已经完全走掉。
萧越目光一扫,“你这一脉,莫家,无论嫡出,庶出,所有的人,我一个不留。”
萧越淡淡说着,神情沉静,目光如冰。
长宁大长公主怔住了,若说刚才是扭曲,那现在就是恐惧,整个人好像定住一般。
一个不留,那就真的是一个不留,萧越能做出的。
丹书铁券什么的,在他这里根本就不管用。
“萧越,你会遭天谴的,你会有报应的。”长宁大长公主厉声尖叫着。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萧越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带她下去。”
长宁大长公主又被拖了下去。
“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狗东西,竟然这样对我,我以后一定要你们的狗命。”
“你们放开我。”
她竭尽全力的嘶喊声,很明显传出很远。只可惜,并未惹来半点骚动。
所有人的心神都在昏迷的皇上那里。
徐院判给皇上施针的时候,就已经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但是大家依然守在门口,并没有任何人离开。
萧越默默的走到殿外,靠在廊柱上,失神的看着远处的天空。
“阿越。”顾念轻轻的叫了一声,“你还好吗?”
萧越叹了一声,“皇上已经够辛苦了,他不应该就这样死去,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喃喃地说着。
顾念站在他的对面,“你不要着急,如今徐太医在里面施针,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她说完这句话,沉默良久才道,
“如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好好处理。”她说完这句话,沉默良久后,“之后,只怕还有更麻烦的事情。”
皇上昏迷,朝政不能瘫痪,虽然有大臣们在,但有些事情,总要有一个决断的人。
安王已经死了,是剩下的两个皇子出来顶上,还是和之前一样,萧越掌舵。
萧越掌舵,对于他们肯定是有好处的,但是内阁如何的想?
不过,萧越大约也是不管内阁如何的想了,他想的就是帮着皇上保住江山,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萧越沉默的握着她的手,沉默了下来。
顾念却不太喜欢这样压抑的气氛,正巧杨顺带着旭儿走了过来。
顾念怕旭儿给吓着了,毕竟到了后面有点血腥,看着让人胆寒,“你还好吗?”她问的小心翼翼的。
“娘,孩儿很好。”旭儿反而安慰顾念,“爹爹抱着我,挡着我的眼睛。”
顾念松了一口气,“这就好。”她牵着旭儿的手,露出柔和的笑容,将儿子揽到怀里,表扬道,“旭儿今日真的做的很好。”
旭儿笑了笑,看了看萧越,虽然他的脸是绷着的,但是这一刻,也缓了缓。
“父亲,孩儿的屁股能保住吗?”
顾念笑了起来,萧越的情绪是彻底的缓了下来,假装虎着脸,“你知道要保住屁股就好,和你娘先回去,宫里乱糟糟的。”
旭儿抿了抿唇,仰着头,看着萧越,问道,“爹,皇伯父会死吗?”
萧越一愣,没想到旭儿会这样的问,他的心头一阵酸涩,皇上会不会死?他其实也怕皇上会死。
他不敢吓到旭儿,只是抚摸了下旭儿的头,柔声道,“皇上只是暂时的昏迷,他会醒过来的。”
“真的吗?”旭儿不相信。
萧越坚定的点头,“会的。”
旭儿犹自不信,转头看向顾念,“娘,是真的吗?”
顾念点点头,“要相信你父亲。”
旭儿这才露出笑容,“那我和娘先回去,等皇伯父醒来,再进宫看他。”
顾念带着旭儿离开后,萧越再回到皇上的寝宫,里头的人已经被太后都遣走了。
徐院判正在收针,面色复杂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皇上,对太后低低地说道,“皇上暂时不会有事情,可如果再没有解药,臣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张先生回来。”
萧越上前道,“张先生正快马加鞭的回来,早前就已经送了旨意过去,一来一回,这几日也该到了。”
太后一脸的苦涩,同时对长宁大长公主也是满心的仇恨。
她面如霜雪,毫无温度,“长宁那个贱人怎么样了?一定不能让她好过。她手里那半份解药吐出来没有?”
萧越皱起眉头,“已经让禁卫军拖下去关押起来,解药暂时没有眉目,到时候肃王会让锦衣卫去审问。”
“皇上病情反复,龙体有恙,二皇子,三皇子也不是顶事的,晋王,朝堂之事,哀家这个后宫妇人也不懂,就照例由几位阁老和大臣先行处置,如果有悬而未决的大事,就让他们来请你的意见。”
太后忧虑之下,还是不往叮嘱萧越。
萧越没有任何的推辞,就算太后不说,他也会这样做的,有了太后的支持,当然是最好的。
……
皇上虽然昏迷着,但前朝的事情并未停下来。
萧越展现了他的雷厉风行,长宁大长公主被囚禁了,长宁大长公主府不复存在了。
不但如此,整个莫家,九族以内,无论男女,都被抓了起来。
莫家,煊赫百年,在东离朝举足轻重,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要不了十年,就没有人记得他们曾经的辉煌了。
长宁大长公主被关在一处僻静的牢房里,顾世安没有带人,亲自审问了长宁大长公主。
对于长宁大长公主,顾世安是恨之入骨,恨不能将锦衣卫所有的刑罚都用在她身上。
可为了要解药,他不但得让太医帮她医治受伤的眼睛,还不能用重刑。可顾世安是谁?在外走了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怎么?和你那没用的女婿一样,不敢对本宫下手吗?要留着我说出解药?告诉你们,已经没有解药了。
皇上烧毁的就是最后一份,你们就等着看皇上命丧黄泉吧。“
她得意的笑着,“就算你恨我,就算我糟蹋了你媳妇又怎么样?为了皇上,你就得忍受。说不定哪天,我就能变出解药来。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哟。”
顾世安目光淡淡一扫,从门外召来一个人,是锦衣卫的行刑好手,对锦衣卫内的刑罚那是研究的透透的。
可以说,锦衣卫很多的刑罚都是他研究出来的。
顾世安淡淡的吩咐道,“老三,给她施针,记得找准穴位,疼痒俱可,不伤身体就好。”
说完,他就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淡淡的看着。
长宁大长公主不敢置信地怒瞪过来,“你这个畜生,这样对我,我是不会说出解药的事情的。”
“静宁那个贱人,我真后悔放过她,让她回到京城和你们相认,我就应该让她死在兖州。”
顾世安淡淡的道,“只有丧家之犬,才会狗急跳墙,四处乱吠。静宁有佛祖庇佑,是你这样的人不可仰望的。”
长宁大长公主啐了一声,“清尘那个狗东西,就不怕到时候佛祖不收他。”
老三是个魁梧的男人,本来是不想给女人,尤其是个老女人用刑的,可听到长宁大长公主的话,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毫不客气的对这个原本不屑的老女人用刑。
既然她这么能骂,能说,肯定也和男人一样能扛的。
他的手法刁钻之极,专找令人疼痛男人的穴位动手。
长宁大长公主养尊处优几十年,就算她的嘴皮子利索,但是身体到底老迈,很快就涕泪交加,狼狈之极。
顾世安站在一旁,定定地看着她。
只是,没想到长宁大长公主竟然不哭喊求饶示弱,而是忍着。
老三见状,更是莫名的兴奋,又换了让人全身发痒的穴位。
疼痛还说能忍得住,可全身麻痒的滋味,就是大罗神仙也熬不住。
长宁大长公主表情扭曲地熬了片刻,终于熬不下去了,投降说道,“我说,我说……你要问我什么都说。”
老三很沮丧,他才用了两种方法,怎么就投降了?
见顾世安没说话,老三又是一阵扎下去。
长宁大长公主破口怒骂,“狗东西,我都说了我招……”
顾世安朝老三点点头,老三失望的收了针。
身体里的痒意平缓下来,长宁大长公主冷笑,出言羞辱顾世安,“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想到,你倒是和你那个女婿一样,对皇上是情深义重,关怀备至。
不过,恐怕你要失望了,就算我将解药拿出来,皇上也不一定能活。
你这样的忍辱负重,到时候可不一定有用。
你干脆一刀将我杀了吧。”
长宁大长公主想要占嘴上的便宜,又不敢用静宁郡主来羞辱顾世安,只能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顾世安看着她,“我容你苟活于世,唯一的理由就是皇上的解药,如果你这点用处也没有,老三手中还有很多新的,没用过的刑罚,我会让他在你身上都用一遍的。”
“你这样的闹腾,故意激怒我,不就是想试探我们对你容忍的底线吗?你根本舍不得死,也没有同归于尽的勇气和机会。”
长宁大长公主抿着唇,心里却掀起惊涛巨浪,顾世安字字句句,都说中了她最隐秘的心思。
在他平淡的目光里,一切无所遁形。
“你若以为你那样伤害静宁后,我还会顾虑重重处处忍让,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顾世安,除了家人,还从未对任何人退让过。所以,你应该明白的。“
“你若惹怒我,我就豁出去,痛下杀手,让你彻底去阴曹地府报道,和莫家的所有人一样。”
长宁大长公主瞳孔急剧收缩,莫家所有的人?莫家灭了吗?
她不敢相信,她相信顾世安不敢这么做。
顾世安目中冷意迸射,“我确实是为了皇上所以没杀你,也想为静宁报仇,慢慢的折磨你,不过,你若以为解药是你的依仗,那就有点可笑了。”
顾世安轻笑一声,“你的丈夫,儿子怎么死的,不就是因为当年的那场皇子间的争斗吗?我是谁?肃王的后人啊。
我手里有当年我父王留下的人马,虽然已经归了皇上,可如果我一声令下,在这个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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