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叶娘子不再说话,可怕的是她浑身溃血,浑身都在往外爆血珠,身上就没有好过。
无论多难受,她始终一声不吭,那个时候,他们没有多余的钱可以看病,她就自己找草药。
后来,她身子好了许多,但一张脸就没有好过,不停的溃烂,流血,结痂,再溃烂……周而复始。
起先,叶娘子还会照顾他,到了后来,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除非去找草药,不然绝不出门。
她将身上仅有的钱给了他,让他离开,找一个好去处。
可是,他能去哪里?他除了叶娘子,已经没有亲人,她是他的天,是他的地,是他所有的一切。
开始,叶娘子还好言好语的与他说话,到了后来,随着病痛越来越重,她开始打骂他,说的很难听。
可他不在乎,他知道,叶娘子就是想赶他走,不想连累他。
后来,他是怎么离开的,他已经忘记了。
他只记得被当时来东离刺探军情的北蛮人带走,然后,在他的努力下,他坐上北蛮右日王的王位,他再回到兖州去找叶娘子时,已经没了她的踪迹。
曾经那样相依为命过的人,说弃就弃,走了就不再回来。
他发了疯一样的想念她,可再没了她的踪迹。
他等了整整二十年,就是想要见到她啊。
那么多年,在带他回北蛮的汗王面前耍猴献宝,挖空心思讨他欢心。
他多少次被毒打,暗害,他都挺了过来,就是盼望着能够见到她。
他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她不叫人欺负,可以给她很好的生活。
谁知道,她竟然不见了啊。
回北蛮后,他挑拨着汗王对东离出手。
整个东离,除了叶娘子,都是他的仇人!
门内,悄无声息,霍德盘腿坐在静宁的门前,侧耳倾听门内的声音。
当初他被晋王妃使计,被打了三十军棍后,使团也被东离皇帝给赶出京城。
他好不容易有一点叶娘子的消息,怎么会轻易放弃?
他让使团的人假扮自己,而他则是悄悄的潜入一个北蛮深埋在东离的探子家中养伤,同时时刻的关注着叶娘子的情形。
以前,他找不到机会接近叶娘子,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找到了机会,他以为叶娘子会否认,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
这让霍德觉得这些日子的蛰伏没有白费。
他抬手在门上敲了敲,“叶娘子,我可以带你离开东离,你去了北蛮,我愿意照看你。把你当成母亲一样来奉养。”
“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不说我的亲人都在东离,就凭我身上流着东离人的血,就不可能跟你去。”门内,静宁的声音缓缓响起。
霍德觉得不解的道,“东离人那样的欺负你,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东离?”
“不是所有的东离人都欺负了我,我的仇,我自己会报,不需要你来。”静宁再一次拒绝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同我走,我真的愿意照看你。”霍德急红了脸,脖子硬杠杠的倔着,语不择言,“如果你要认亲人,你为什么会到现在还住在这里?
明明你有危险,他们怎么不来帮你?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照顾?”
“老子的女人还不需要你来照顾。”推开静宁外面篱笆的围栏门,进来的是顾世安。
他穿着青布面的棉布袍子,下摆浮着一层子黄土,脚面上也蒙着一层土,看样子,昨夜被顾念拉走后,他并未换洗衣衫。
身上的那身是赶路时穿的衣裳。
他面色沉如寒潭,眉头微蹙着,“霍德,没想到你竟然还敢留在京城,是挑衅我们的朝廷吗?皇上分明下令,让你们北蛮人滚出京城,滚出东离。”
霍德依然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眉头都不曾抬一下,“肃王说里面的是你的女人,叶娘子怎么是你的女人?
如果是你的女人,你刚刚怎么不出现?她刚刚差点被刺伤你知道吗?
如果是你的女人,你知道她曾经有什么过往吗?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吗?”
“你不知道,你就大言不惭的说她是你的女人?”
顾世安笑了笑,龇着牙,道,“滚,你给老子滚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许再到东离来,再来一次,老子直接打死你。”
“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她的过往,无论她经历了什么事,都是我的女人。
伤了她的人,我会一个个去讨回公道,就算是淌一次奈何桥又何妨?
所以,无须你再操心。”
门内,没有动静,霍德站起身,掸掸袍子上的灰尘,朝门内的静宁道,“我今日先走了,明日再来。”
说完,他看也没看顾世安,顾自离开了。
顾世安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离开,错着牙吩咐南山,“派人跟着他,把他住的地方打探出来,还有,他的生平。”
南山应是退了下去,顾世安转身敲了敲房门,半响之后,静宁才打开房门,沉默的让他进去。
……
顾念在静宁离开后就收到了消息,她派暗十三跟了上去。
用了早膳后,就慢慢踱步去了黄芪养伤的院子。
她刚进院子,顾念就看到拨来和吉婶一起照顾黄芪的那个小丫头捧着一个小包袱出来。
小丫头见到顾念,连忙上前请安,同时道,“王妃,这个是放在黄芪姐姐屋子里的,写着是给王妃,奴婢正要去找您。”
青叶接了过来,顾念示意她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只是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她的身子僵了僵。
里头是两身熨帖又精致的中衣中裤,还有两套衣裙。
那用料,款式一看就是给她穿的,尺码和她的身量差不多,自然是给她穿的。
她没想到吉婶离开前还留下这样两身衣衫,顿时觉得她又挑起自己的好奇心了。
她昨日表现出的亲昵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坐在吉婶的身边,自然而然的就想着亲近她。
仔细一看这针脚,细密是细密,不过也不像外头绣庄里那些绣娘做的。
越看,顾念越觉得这针脚熟悉,她曾记得父亲去边疆之前,曾经也送了几套衣衫给她。
当时他没说什么,就是说送给她,当时她只以为是父亲在绣庄里看到这个好看,所以买回来送给她。
难道说,当时那些衣裙也是吉婶做的吗?
这会,她觉得自己又好像太迟钝了。
……
霍德从静宁那里离开后,进了城,甩脱身后那个大约是顾世安派来跟踪的人,进了一个花楼的后厨。
厨房的一个偏房里,里头布置的很是精细,大约是累极了,他解掉身上的衣衫,只着中单,两条长腿踢了靴子,直接趴上床去。
只是,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看起来有些年纪,面上沟壑丛生,霍德趴上去后,一口啜上了女子有点下垂的两团上。
他闭着眼睛,分明已经是上了年纪的女人,不可能有汝汁,可他却很享受。
门外进来一个男子,提着一个箱子,进来后,对面前的景象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他掀开霍德身上的衣裳,背上伤痕交错。
当初打的那三十军棍差点要了他的命,为了留在京城,他只能窝在这里,也不敢找好的大夫,只能慢慢养着。
没有好的药,伤口就好的慢,好好坏坏,一直到如今,还未好透。
给他上药的是他的下属。
霍德闭着眼,外头花楼生意正好,喧闹无比,他的心却是无比烦躁。
叶娘子拒绝他的话不断的在脑海里回响,挥之不去。
做了二十年的狗,他原本想让汗王踩踏东离国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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