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在边城走得很快的时候,马愉还担心老人受不了那种颠簸,不过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多虑了。老人伏在边城宽厚的背上,很是安稳。
众人抬眼去看,只见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不大的木屋,周围种植着许多不知名的药草,长势很喜人。一股淡淡的芳香围绕着木屋,平添几分宁静。
屋子前立着一杆大旗,上书四个字:来者不拒。
看来这位医者很有信心,只要是来的人,他都不会拒绝。
马愉上前敲门,高声问道:“李神医在吗?”
门内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马愉推门而入,边城等人次第进入。
常中保进屋之后,环顾一圈,却是很没礼貌地喊了一句:“咦?老王和薇妹怎么不在?”
床上盘膝而坐的医者却是不以为忤,只是轻轻摇头,“我这里一上午都没来过人了,你说的是哪位我也不大清楚。”
边城却是心中暗道:要是你那薇妹和老王来这里了才奇怪呢。心中想着,眼睛却打量着床铺上面的医者。
只见这位医者面色蜡黄,嘴唇薄削而发白,眉毛细长,不像是个医者,反倒像是个病人,只是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里面射出的精光,可以判断此人是个不凡之辈。
李神医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饶有兴致地停留在了边城的身上,“看病的是你还是你背的那个老人?”
边城一怔,马愉却是跳了出来,急切地说道:“神医,看病的是我爷爷,就是他背着的那个老人。”
“哦,这个简单。”李神医下了床铺,神情平静,“把老人放在床上吧。”
“好。”马愉应了一声,和边城一起,将爷爷放在了床上。
李神医走到脸盆旁边,盆里有半盆淡红色的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他平静地将双手泡进水里,过了一会儿才拿了出来。
细心的白瑾发现,李神医的双手并不是一样粗细的,他的右手明显比左手粗上一大圈。
李神医泡完双手后,坐到那老者的身边,将右手放在了那老者的胸口。几乎是下一秒,李神医便开口说道:“老人是不是刚才在俯身的时候,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即便昏迷了过去?”
马愉一听李神医这样说,眼睛登时冒出了光,激动地说道:“没错,神医,我爷爷正是弯腰看柴火的时候,吐了一口鲜血,而后便昏迷了。”
雷浩、海棠对视一眼,神情带着些许惊叹。
边城也在心里暗赞了一声。普通医者把脉,必然是用手指搭在病人的手腕上,靠血脉的搏动来判断脉象,而后断定病情,像李神医这样,直接从心口判断病情的,还是头一遭看见。
正自惊叹时,李神医那头竟直接开始了治疗。
“秋草枯黄,余气不生。君臣颠倒,良将谏忠。”李神医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分别放在了老人的肚子和胸口上。
那一瞬,医者的双袖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道匹练长的青光绕在李神医的身上盘旋,发出一串慑人的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