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不甘一生只做个下人,所以才特地跟年长的宫女姑姑学了一手推拿之术,讨得了太后娘娘的欢心,来到了七王府当牵引姑子……
牵引姑子,自然要学床笫之事。
可怜她学得如此之多,如此之细致,到头来王爷却压根没碰过她一根头发,所以每每夜深人静,柳若儿都忍不住顾影自怜,今日鼓足了勇气,想将自己献给王爷,自不会就这么轻易转身走人。
“不如……若儿为王爷跳一支舞?”柳若儿硬起头皮,不去看陆泓琛反感的脸,踮起足尖,缓缓跳了起来。
烛光下,她舞姿动人,那小小的亵衣,险些遮不住洁白如玉的身躯。
她故意跳得更用力了些,亵衣眼看就要从身上滑落……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影倏忽闪过,将柳若儿脱在地上的衣裙尽数叼了去。
柳若儿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不由大惊。
待她反应过来要去夺自己的衣裳时,那白影已一溜烟窜出了门口。
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人静静站在那儿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眼神很是玩味。
“王……王妃……”柳若儿身形不由自主地一颤,耳边忽然回响起了秦雨缨先前说过的那番话。
“我这人很记仇,近日又正好闲来无事,索性见你一次扎你一次……”
“除了记仇,我还有些毛手毛脚,这次扎中的是哑穴,下次可不一定这么走运了,说不定会不小心扎到什么聋穴、瞎穴、死穴……”
每回想一句,柳若儿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止不住地连连后退,巴不得离此人越远越好。
“柳姑娘舞跳得真不错,为何不继续跳了?”秦雨缨问。
她是来给陆泓琛送药膳的,怎料撞见了这样一幕。
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绝色美人,也不知陆泓琛会否责怪自己突然不请自来,扰了他的雅兴?
“我……”柳若儿结巴了一下,勉强稳住心神,不甘心在她面前如此狼狈。
王爷此时就在身后,她就不信,秦雨缨还敢用针扎自己……
她咬了咬唇,说道:“姐姐问若儿,若儿还想问姐姐呢,不好好在佛堂待着,来这书房作甚?若儿记得,太后娘娘可是吩咐过的,姐姐这几日不得离开佛堂半步。”
“是本王让她来的。”陆泓琛开了口,主动替秦雨缨担下了这一罪名。
“王爷……”柳若儿一怔,她就不明白了,王爷为何处处袒护这个女人?
“有违母后的懿旨的不是雨缨,是本王,你可将此事禀告母后,让她连本王一起责罚。”陆泓琛道。
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听得柳若儿嘴唇一阵颤抖。
“若儿不敢,若儿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将本王与王妃的话当成耳边风?”陆泓琛接而问。
“若儿没有……”柳若儿连忙摇头。
“王妃叫你不得踏出西厢,你今夜却来书房跳舞,是谁给你的胆子?”陆泓琛语气冷到极致。
柳若儿终于忍不住,张嘴哭了起来:“王爷,若儿错了,若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就滚出去。”陆泓琛连看也不看她。
柳若儿灰溜溜地转身要走,忽然记起自己的衣服已不知所踪,不由愣在了原地。
此时夜还未深,府里有不少小厮在院中打扫积雪……
她脚步不由自主缩了回来,犹犹豫豫道:“王爷,我……”
“既然柳姑娘这么喜欢待在书房,那就待着吧。”秦雨缨带着给陆泓琛准备的药膳,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陆泓琛自是不假思索起身去追,独留柳若儿一人站在原处瑟瑟发抖,懊恼不已。
书房中的炭炉已快要燃尽了,举目四顾皆不见能蔽体的衣物,难道,自己今夜要被活活冻死在这里……
外头的回廊中,秦雨缨行走的脚步极快,怎料还是一转眼就被陆泓琛追上了。
“你是来给本王送这个的?”他提过她手中的食盒。
“你桌上不是已有一碗银耳莲子羹了吗?”秦雨缨反问。
“本王不爱吃银耳莲子羹。”陆泓琛道。
秦雨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怎么记得,厨房的人都说你最是爱吃……”
“一千碗银耳莲子羹,也比不过一碗你亲手熬制的药膳。”陆泓琛说着,拿起羹匙,将药膳送入口中。
这药膳,秦雨缨做的匆忙,生火之际,还不甚掉了点柴灰进去。
此时看着陆泓琛这个洁癖毫不嫌弃地一口口吃完,她撇嘴,语气已是稍缓:“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亲手做的?”
陆泓琛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顺势抹去了她脸上的那一抹柴灰。
秦雨缨伸手摸了摸脸,不由尴尬:“我……”
“你亲自替本王熬了药膳,说,想要什么奖赏。”他问。
“让那柳若儿跳一百支舞给我看。”秦雨缨挑挑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好。”陆泓琛点头应允。
秦雨缨白了他一眼,批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本王只怜你一个,也只惜你一个,旁的女子在本王眼里算不得什么香玉。”陆泓琛道。
秦雨缨一阵结舌。
她这是……被撩了?
正思忖着该如何撩回去,忽见他阖黑的眸中似有秋水涌动,手指轻勾住她的下巴。
指尖的温度并非先前那般冰凉,而是有了细微的暖意。
那双深邃的眼睛倒映着她此刻的模样,让她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仿佛,在期待些什么……
轻轻一俯身,他的吻便落了下来,不规律的呼吸交错,传递着彼此的温热,秦雨缨只觉得眼前迷离。
四周分明刮着冰冷的夜风,他怀中却是极暖。
那融融暖意透过衣裳,传到她的肌肤,传入她的身体……
吻更深了,连呼吸都渐渐趋于一致,秦雨缨有那么一丝不得要领,他不胜其烦诱导她微微张开嘴唇,容他温柔地掠夺舔噬……
寒风中,二人气息交错,勾起一阵阵暧昧的麻痒。
陆泓琛忽而想起那日沐浴更衣时,她故意媚眼如丝,说自己曾御男无数,风流满皇都的场景,淡色薄唇不由微牵。
若真御男无数,风流满皇都,岂会如此稚嫩生涩?
夜渐深,情渐浓……
也不知吻了多久,秦雨缨觉得脖子痒痒的,触到了毛茸茸的一物。
定睛一看,那团胖乎乎的小东西……不是雪狐是什么?
陆泓琛显然也有所察觉,略略松开了她。
雪狐睁着一双碧盈盈的眼睛左顾右盼,令气氛顿添尴尬。
陆泓琛脸色黑如锅底,此时此刻,他很有将这团东西扔出去的冲动。
小狐狸也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觉,一下就钻进了秦雨缨怀中……
“我……我先走了。”她脸颊发烫,烫得出奇。
飞也似地抱着雪狐回到房中,她关上门,心跳声在黑暗里显得慌乱急了。
雪狐狐疑地看着她,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秦雨缨揉了揉绯红的脸颊,稍稍平静了几分。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反应,这反应令她觉得十分古怪,却又无可控制,不管多么极力保持淡然,撞到他目光的那一瞬总会丢盔卸甲、方寸全无……
雪狐忽然吱了一声,跳到了地上。
秦雨缨转目一看,这才发觉房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堆衣物。
那分明……是柳若儿的衣裙。
“是你叼来的?”她俯身揉了揉雪狐小巧的鼻子。
雪狐忙不迭点头,似在邀功。
秦雨缨略略勾唇:“干得漂亮。”
就是不知,那柳若儿只穿了一身亵衣,该如何穿过院子走回房去……
与此同时,柳若儿正蹲在那炭炉边,冻得瑟瑟发抖。
炭火将近熄灭,她只好张嘴去吹,这一吹,就吹了一头一脸的炭灰,妆容精致的脸顿时变得好不狼狈……
待明月找来书房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柳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明月急忙问。
柳若儿见了明月,立刻站起身来,伸手道:“快,快把衣裳给我!”
明月怕夜深风寒,特地给她带来了一件袍子,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裹着那厚厚的袍子,一主一仆灰溜溜回到了西厢,坐在炭炉边暖了好半天,柳若儿被冻得冰冷的身体才终于缓和了几分。
“柳姑娘,王爷他……宠幸你了?”明月大着胆子问。
不然,为何衣裳全不见了,只余下一件薄薄的亵衣?
柳若儿一提起此事就气得要呕血,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那是当然……”
她不愿承认自己主动脱了衣裳,还跳了那么一支绝美的舞,却还是未能得到王爷半点雨泽恩泽的事实。
明月闻言大喜:“听闻王爷从未在那王妃娘娘房中留宿过,想来姑娘你离那侧妃之位已是不远了……”
柳若儿恨恨哼了一声:“我要的,岂会只是那区区侧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