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清楚,那是一个不能触碰的伤口。
所有乱七八糟的邮件都还在,纪小北发的所有都不在了。
难道把他从我的联系人里删掉,我就真的可以忘了他了吗?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三年的时间,也未必能如你所愿。
头痛起来,趴在桌上静静地看着时钟滴滴地响。
何妈在外面叫:“陌小姐,饭做好了。先生今天交待让我做你爱吃的鸳鸯蒸鱼头。”
多么多么好的林夏啊,可这样的好我多不喜欢,为什么要强加在我的身上,还想着让我天天在乎你。
我虽不想伤你,林夏,可是我很讨厌你这样,昨天晚上还装大方呢,真是一个虚伪的男人。
“小姐。”何妈到书房来敲门,以为我没有听见她刚才叫我吃饭。
我淡淡地说:“不吃了。”
“小姐,先生可交待要看着你吃啊。”
行啊林夏,把我的心思都揣摩得七八了。
何妈又关切地问我:“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打电话给先生。”
我挥挥手:“不用了,我说不想吃,就不想吃。干嘛天天逼着我吃这样,吃那个的。”我脾气上来了。
她不敢再说,但是一会儿,书房电话就响了。
我想,是林夏。
接了,但是把话筒搁在桌子上,你爱打电话,让你打个够啊。
紧接着就是手机,林夏的名字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让你打个够,打个够。
“何妈,我去学校。”
“小姐,还早呢。”
“我去自修。”
趴在那儿睡也好过在这里,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赶紧地就逃开这里,也没有去学校,而是跑到外面的冰淇淋店里一直吃,一直吃。
希望我可以,慢慢地把这些不开心也消化掉。
终究我是得适应着这样的,不管我愿不愿意,我把自已当成交易品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就没有退路了。
吃得心口发酸着,就坐在那儿发呆,不知想什么,也不知要做什么,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手机再亮起来,却不再是林夏的电话,而是纪之娴的。
我接了,把不好的心情压下去,故作轻快地说:“这么快就想起我了?”
“千寻,我在机场。”
“啊?”
“在北京机场,一会去巴黎再转瑞士。”她说得很急。
我心蓦然地就跳到嗓子口:“之娴,是不是小北他发生了什么事?”
她更惊讶:“你怎么知道啊?”
“李菲儿有打过电话给我,可是那时候我不想听她说太多就挂了,后来迟了一天收到她发的信息说小北挺危险的,天气不好。”
她说:“是啊,也就是这事,我也是才出山一会儿看的信息,但是太晚了没有飞机回北京,我二姐大姐都已经过去了,爸爸走不开,妈咪心脏不好也不能去,听说小北这一次真的出大事了,国外的短信收到得很慢,真是误事儿。我刚才打电话给我妈咪,她似乎不是很清楚,
但是我打电话给我大姐,她一直在哭,我感觉很不好,我有点害怕。我在机场等人把我的护照送过来。马上就转机出发。”
“我马上过来。”
“嗯。”
小北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我心里这二天一直不宁着,脾气一直暴燥着,眼皮一直跳着。
我尚还记得在西藏的时候,他对我的关心。
他特意打电话来叫我不要睡觉,我们之间似乎有点心灵感应一样,我没睡,所以没有受一点的伤。
这一次的不安,是不是缘自于小北。
我真该死,那李菲儿的电话我应该认真地听一听的。
打车就去机场,这一条路多熟悉啊,以前在盘转着,就为了想遇见林端,现在却是为小北。
可是偏巧,今天就塞了起来,塞得个水泄不通的。我急了,不停地探头往外面看着。
司机闲定地告诉我:“小姐,你急也是没有用的,机场这路,要么不塞,要么就塞得走不动,可能是前面十字路口出了事故吧,要是再往前一点,大概就不会这么塞了。稍安勿燥,指不定很快就通了。”
我看看车表上的钱,打开钱包给了他:“我去前面。”
“小姐,离那儿还远着呢。”
远也要走,走过那十字路口,果真是车少了点,那儿出了点事,挤得到处都不太通。
拦车子真不容易,却是胆子腻大,站得很外面招手着,好不容易有个好心客人让司机停了车载我一块到机场。
下了车就去找纪之娴,她双眼有些红,一脸的担心着。
看到我了我急急地跳过来:“千寻,时间就快来不急了。”
“路上塞车,塞得厉害。”
“千寻,小北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刚才打电话给大姐,说还在找,已经找到小北的行囊了。”
“那有他的消息吗?”
她摇摇头:“就是还没有,我才担心啊。同行三个人,二个是别国的冒险者一个已经找到了尸骸,一个找到的时候重伤不治。”
我心里的痛,这么快地就把所有的感官给充满着,难受得不得了。
小北小北,你可不要有事啊。
“千寻,我不能多说了,飞机已经在传叫我了,我得赶紧过去,你别担心,到了那儿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
她又安慰我一句:“别太担心,以前算命的相士就说小北命大着呢?”
“你安慰我的时候,可是你自已也在害怕。”
“讨厌。”她一咬唇,泪就滑了下来。
看着她离开,四面八方的惊怕开始笼罩上我。
小北,你可真不要有事啊。
小北,小北,我心里好痛,你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