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与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我双手插在裤兜内,居高临下隔着饭桌看向他,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翻海龙点起一根烟,吞吐深吸,似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邓队,侄子出世,既然你说想让牡市安稳,我们肯定不能驳你脸面。但枫叶酒吧的事情,请恕我们大家实在无能为力,可能今天我翻海龙胆大一些,但能做的也不过是劝你一句,别去惹枫叶酒吧的老板!”
我心中“咯噔”一下,翻海龙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出乎意料,我的脸立刻阴沉下来“按你所说,秦明宇我是动不了了?”
“拿着证据,堂堂正正抓人当然可以,但邓队如果想另寻他法,还是算了吧。”
我凝视着翻海龙的眼睛,他毫不惧怕的迎上来,四目相对,包房的气温仿佛降到零度以下,其余人都不敢插话,场面僵持了许久。
脑海中不停的思索着翻海龙的话,半晌后我微微一笑,主动退回目光,对连明眼神示意,两人再次坐回到椅子上。
“菜快凉了,邓队,咱们喝酒吧。”
我退三尺,翻海龙自然识趣的后退一丈,举起酒杯起身向我敬来,我漏出笑容与其碰杯,大家纷纷敬酒,毫无尴尬之感,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酒过三巡,众人皆是喝的酩酊大醉,我在连明的搀扶下离开包房,到了楼下准备付账时,却得知正阳楼老板已下令免单。
更有趣的是,他看的并不是我的面子,而是翻海龙的。
回身上车,连明为了开车整个饭局滴酒未沾,待他将我扶入副驾驶后,我连忙摆摆手,正襟坐起,精神抖擞“我没喝醉。”
连明看我突然清醒,惊讶道:“青哥,你是装的?”
我掏出手机给白飞燕发了条短信,随后叹了口气“不止我在装,楼上那十位都没有喝醉,只是到了该醉的时候而已。”
“呃...我不懂青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连明匝了匝嘴,发动车辆回往医院,我喃喃自语道。
“翻海龙这些人比黄鼠狼还精,他们今天来不过是试探我的意思,你以为他们真的就不会犯法了?我的话最多只能让他们消停几个月而已,现在我儿子刚出生,他们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触我的眉头,等到几个月后,照样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一顿饭,一席酒,成不了朋友。
过后咱们继续打击犯罪,他们继续暗地违法,猎人和野兽,谁会放过谁?”
连明思索着夸赞道:“青哥,那今天这顿饭的作用也不小,牡市安定几个月,警局就能省不少心。”
“这不是重点。”我沉声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枫叶酒吧的问题,在谈论秦明宇时翻海龙他们的表情、神态都不是装的,你想想,在牡市什么样的角色才能让这些从腥风血雨中爬出来的大哥犹豫不决,甚至惊恐慌乱?”
“青哥你是说...枫叶酒吧的老板比翻海龙还要厉害?”连明说着摇摇头,否决自己道:“不会的,牡市如果有这样的人,咱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没有回答连明的话,摇开车窗任由冷风袭过面庞,脑海中想起了戚老昨天的忠告,微微思量,难不成牡市真的有深不见底的水域?
回到医院时戚雅已经入睡,白飞燕和连明离去,我抱着孩子在走廊来回踱步,思考着翻海龙等人在饭桌上的话。
枫叶酒吧。
我从未遇到过这样奇怪的事情。
如果真像他们所说,那我让孙治的眼线潜入枫叶酒吧内,会不会造成什么意外?
我第一次因为罪犯担忧起来,不,不应该说是罪犯,翻海龙所顾虑的是枫叶酒吧的老板,而秦明宇不过是主管而已,现在还无法确定他的行为是否受人指使。
我抱着熟睡的孩子坐到走廊的椅子上,长呼一口气,目前只能先通过孙治的眼线去尝试寻找线索,如同卧底般,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任务的。
看着怀中的婴儿,我焦乱的心渐渐平静,可能是我管的太多,既然是假期,我就应该陪着戚雅和孩子,枫叶酒吧的事情还是交给廖云海吧……以前总是这样想,却总也脱不开身,这一次,一定要定下心,以家庭为主。
我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手,不禁露出笑容。
走廊内寂静无人,明晃晃的灯光刺的眼镜发胀,略带疼痛。正在我想要回到房中歇息入睡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
我循着声音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衣,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匆匆向我的方向走来,虽看不清模样,但他绷紧的身体令我下意识感到不安,紧忙站起身,提防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