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就只是想踩他一脚而已。
走到季以鸣身旁蹲下,她伸手想拖他起来的时候,就与他没了墨镜的双瞳对上。
那双异瞳失去了光芒,空洞昏沉,如水墨画般的眉头紧蹙,嗓音如磨砂纸般沙哑:“到底...到底哪个是你?”
是第一次见面紧张朋友惊慌害怕的她,还是那天跌落在地上无助茫然的她,还是因为跟踪他被他抓到眼神飘忽慌乱的她,还是每晚认真的写着日记的她,还是现在轻松把一个人高马大黑衣人打死的她?
沈鱼俯下身,认真的望着他那双极为漂亮的异瞳,弯了弯唇角吻在他的眼角,轻声道:“就是单纯喜欢你的我。”
季以鸣意识越来越模糊,握着她的手慢慢收紧。
就这样一辈子握着就好了,他一定会永远对她好的。
-
季以鸣似乎从他生下来开始,就被人叫做怪物。
就连生下他的妈妈也从来没有抱过他。
他的哥哥姐姐也讨厌他的眼睛,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他这种怪物不配活在这个世界。
记得很清楚那一次,他们把他拉到后花园里,按在花坛上,使劲的扒拉着他的眼睛。
那把刀离他眼睛越来越近,他害怕的挣扎,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滚落,扯着嗓子尖叫出声。
吸引了逛花园的母亲过来。
那些人看到人过来都跑了,还只有五岁的季以鸣哭成了泪人,跑到母亲的身旁,想抱她。
母亲一把推开了他,眼里尽是厌恶。
说了一句什么话呢?他记得是,“离我远点,怪物。”
怪物。
怪物。
怪物。
他仰着泪脸摇头,“妈妈,妈妈,救救我啊,他们要挖我眼睛,我害怕,妈妈。”
母亲冷漠的叫来佣人,“把他关到屋里,不准他再出来。”
季以鸣用力的摇着头,推开那些佣人,哭喊着:“我不是怪物,妈妈,求求你,不要关我。”
关在那个小黑屋里两个月。
不管他怎么哭喊,都没有人来救他。
太绝望了,不见光的日子。
真的太绝望了。
他开始戴墨镜,想把那双眼睛遮住。
他开心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不到,他不是怪物。
但墨镜被哥哥他们摔掉了,他们踩在墨镜上,嘲笑的看着他,“不管戴什么,你都是怪物。”
是啊。
遮不住的。
他不管戴什么,都是——怪物。
怪物。
季以鸣扑到那个那人的身上,握着地上的墨镜碎片插在他的脖子上,用力,用力。
飙出来的动脉血液溅了他一身。
旁边的人都尖叫出声,脸上全是恐惧。
季以鸣从那人身上站了起来,握着染着血的碎片,扯着嘴角笑了笑,“你们再说一句怪物,我就杀了你们哦。”
从那天后,再也没有人敢叫他怪物。
那就怎么样,他们看他的眼神,还是像看一头怪物。
没事的,他越来越喜欢怪物这个称号了。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