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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轶微微颔首:“一点儿小把戏,公主没什么事,就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间恍惚了,回去最好早些歇息,若有安神汤,服一碗也好。”
“你们怎么回来的?”
刚才在锦秀阁他们就分开了,陆轶跟着王点检和内宫监的人一道走了,而四皇子过来宜兰殿,刘琰硬要跟来的。
“是,刚好查验出这胭脂不妥,就来向殿下禀报了。”
那只胭脂盒也带来了,不过这就不用跟公主说了。
刚才公主就险些被吓出个好歹来。
四皇子客客气气的跟面前的太医说:“郭太医,替公主看看。”
小哥都这么说了,刘琰只能老老实实把手伸出来。
四皇子的目光先是投注在妹妹身上,又转头去看几案上摆的那石榴花盆景。但他想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刚才让人去查看胭脂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想了。
如果最后查明,朱氏不是被人所害,那她身边伺候的人仍然难逃一个“伺候不力”,罪责嘛,也许是杖责,也许是发卖,也有可能是别的。
但是现在朱氏确实是为人所害,那这件事可能牵连更广,她的丫鬟,仆妇,大皇子府中至少一半的人得受到刑求拷掠,这其中一定有人无辜被牵连,刑求之下,人什么话都会说,
然而他也救不了这些人。
下手的人一定是能够靠近朱氏的胭脂盒的人,这人就在她的身边,就在大皇子府里。
四皇子忽然想起毛德上午向他禀告的一件事,当时他没怎么在意。
四皇子又看了一眼妹妹——她不喜欢太医,现在郭太医给她诊脉,她苦着一张脸,谁好端端的喜欢看太医呢?太医们有病没病的都得开点药出来,不然好象显得他们白忙了一趟,没本事一样。
四皇子出了偏殿,冷风迎面一吹,人比刚才更清醒。
毛德赶紧着把斗篷给他披上。
“毛德。”
毛德赶紧应着:“是,殿下。”
“你说,大哥他在这个时候,会去哪儿啊?”
毛德怔了下:“这个,奴婢可不知道。”不过毛德比旁人伺候四皇子时间长,对他的了解也比别人要多。知道即使说错话,四皇子也不会怪他,所以系好了斗篷,又小声说:“大皇子殿下这会儿不管去哪儿都有理儿,只要说一个心情郁结难以自抑,哪怕去喝个烂醉呢……不过奴婢想着,其他人不见得能体谅大皇子殿下的丧妻之痛,指不定要说他凉薄、无义,发妻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这会儿还只顾逍遥快活。”
四皇子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精乖,话都让你说了。”
毛德赶紧赔笑。
要说这事儿真是晦气!晦气到家了!大过年的,多喜庆的日子,他还做了新袍子,刚上身,结果就出了这死人的事儿,新袍子颜色鲜亮自然是不能穿了,只能脱下来压了箱底,到了明年这时候那袍子颜色也搁旧了。
袍子的事倒是小事,关键是这过年的喜气被死人一冲,真是荡然无存。
最可气的是,皇上为什么指了他家殿下查这事儿?多倒霉啊!这事儿查出来也不算功劳,真正晦气。
四皇子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似是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大哥会去哪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