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脖子上松开了手,我一个不留神急急地倒向了地面,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拖着脖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没有勇气再抬头看眼前这两个咄咄逼人的母子,因为我已经没有勇气在这里任人侮辱践踏丢了所有的尊严!
我是骄傲的赫菲,是心如死灰的赫菲。
“你也看到了,我儿子对你根本就没有一点感情!”付母的声音不适时地在我的耳边如雷贯耳地响起,撕扯掉了我的最后一点尊严,“以后你最好还是离我的儿子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付母说要对我不客气。
要怎么不客气?我身边还剩下什么能让她不客气!
“母亲,我谅她以后也不敢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不如这件事就必此作罢,免得小妍想起来再生气。”
付东华眸色沉沉,看着付母温柔地说道,一如既往地儒雅,像是在讨论一件小事。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付母显然十分不乐意,看着付东华怒目圆睁,“儿子,你跟他一样,还是不了解女人!”
付母恨铁不成钢的摇头,语气里有一丝惋惜。
他?
我微微一怔,看向了付东华。
记得前段日子,刘姨曾亲口告诉我付东华自小父母离异,难道他指的是付东华的父亲?
付东华表现得要坦然许多,可越是这样却月让我伤感。对待他的父亲这样薄情的人,究竟怎样才能走进他的内心?
付母明显有些落寞。
我察觉到了,付东华也察觉到了。
“那母亲的意思是?”
付东华的语气里有对付母难以言说的心疼,而后在付母不经意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目光闪躲。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付东华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为什么他叫他的妈妈‘母亲’而不是‘妈’?
一大串的问号袭击了我脑海的空白,让我瞬间忘了颈间的疼痛。
我来不及思索是怎样盲目又深重的爱让我还有心情担心付东华。
赫菲,这就是你的命,你没得选。
我惊惧而惶恐!
“东华,”三个人的噤声被付母厉声打破,“这个狠毒的女人是必须要给小妍道歉的!现在也只有给小妍道了歉我才能舒缓一些小妍心头的痛苦。”
付东华皱眉,迟迟没有回应。
“丧子之痛非一般之痛,我理解他!”
见自己的儿子有所迟疑,付母继续以一个长者的姿态给付东华摆道理。
听了付母的话,付东华眉心骤然一跳,仿佛所有的悲伤的往事都浮现在了他的眉宇间。
我不知道,付家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付东华点头,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我“你必须给小妍道歉!”
必须?他凭什么必须了我的选择!
“我不!”我执拗地别过脸去,依旧是没有抬头,用力地咬着唇瓣开始怯懦起来,也担心着嘴边的抽泣一会儿就会变成嚎啕大哭。
我当然知道付东华的决绝,他决定了的事,即便是要别人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他都不会犹豫分毫。
“你还想从这里有出去吗?赫菲,你还想救你的父亲吗?”
付东华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狠厉又决绝地提醒着我。
父亲!父亲!我如针锥心,那杜科峰布下的仿佛天罗地网一般笼罩着我的悲伤,反倒是成了付东华伤害我的筹码。
有泪成串地从我的眼角滑落,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原来一个人的悲伤是可以这样无声而剧烈的,无论我的手怎么擦拭,也始终止不住脸上那泛滥的悲伤。
脸上水滴密集,我却丝毫也察觉不到那种液体的温度。哀,莫大于心不死!
我实在上次被警察带走的那家医院再次见到了宋玉妍的,短短两天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她的身形虽说是谈不上形销骨立,脸上的悲哀却颇有些哗众取宠的意味。
“赫菲你混蛋!”
我难以想象一个刚刚失去了孩子的母亲竟然会如此愤怒地朝我咆哮,看着她脸上那刀刻一般的怒火中烧的线条,我一句话也辩驳不出来。
房间共六人,付母,刘姨以及护工,她,我,还有那个我再也不想见到的人付东华。有的人不愿意信任我,也有的人不敢去相信我。
可终究也算是没什么外人,这样的道个歉也算是顾我个体面。
“平时不管你再怎么伤害我,我也不愿意去追究!可是你这次却伤害了我的孩子啊,那是我跟东华的孩子,他还没有成形,你怎么就忍心……”
宋玉妍嚎啕,俨然她面前的我就是她的孩子的杀人凶手的样子。
我闭上疲倦的眼睛,脸上刚刚干了的泪痕让我还有一丝皮肤被胶水粘了一般刺痛勉强的感觉,一言也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