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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披肩, 江雪左文字捧着茶水坐在游廊之上,雪花轻飘地落下,染湿他的长发, 缤纷落下的雪花与那树枝上凌厉的冰锥构成一片雪景, 那雪人立于庭院内, 黑色的豆子所点成的双眸映着他的身影。
微微抬袖, 抿上一口热茶, 似是将这一片寒意都退散。
江雪左文字看着空中零落的雪花,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合眼,任湿润点上脸庞。
眼前的女孩就这样站在那雪地之上, 一双红眸盯着江雪左文字,在相视过后,她轻声道:“江雪君,随我走一趟吧。”
江雪左文字没有拒绝,将白袍褪下,折叠放回房中, 收拾一番,方才慢步跟随女孩的身后。
眼前的女孩正是本丸的新任审神者, 江雪左文字知晓自己会遭遇的种种事情, 没有反抗, 或者说, 反抗大抵也是没有用处的。
他的手指轻摸腰间的本体, 轻轻地勾起嘴角, 肩上染上分外的白色,清冷透心。
时光匆匆,曾经的主君的逝去,现任姬君的上任,这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也是必然的事情,他早已看透,却未曾道出分毫,仅是这样旁观着。
腰间的本体不是用来杀戮的,而是用来守护的,守护着弟弟,守护着大家,守护着本丸。
距离新任姬君上任已经过去了半月,江雪左文字至今记得当时她上任的情景。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冬日,失踪的审神者,众人的哀痛与悲伤,都宛如那瀑布一般倾袭而来,笼罩着整个本丸,与那风雪似乎越发的相衬。
江雪左文字大抵是其中难得的没有因此出现任何情感波动的存在,他只是这样看着那张新任审神者上任的通知,目光扫向一边的三日月宗近,那是上任审神者的婚刀,是本丸的第一把三日月宗近,与之后的三日月宗近有着很大的不同。
江雪左文字,本丸里除了审神者的婚刀以外,唯一一振与审神者拥有着深刻的羁绊的刀剑,只不过,所有人都并不知晓这一点。
纵使是经常与审神者一同玩闹的鹤丸国永,还是那与审神者同行的三日月宗近,都并不知晓,审神者每一次的回归本丸,必去的地方都是江雪左文字的房间。
常是那么一泡茶水,那么一盘和果子,那么一枝花叶,都是他们交织的羁绊体现。
江雪左文字并没有对审神者产生诸如三日月宗近那般的爱恋想法,他只是审神者的同伴,或者说,同宗人罢了。
他们彼此都深知着一些事情,也正是如此,让审神者在这个本丸,还可以有一个分享最近动态的存在。
江雪左文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渐渐地选择了来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选择帮助审神者,大抵是目标相同,亦或者是作为茶友的缘故,他接下了审神者的嘱托,守护这个本丸,守护对方所想要保护的婚刀——那把练度并不高的三日月宗近。
江雪左文字很强,纵使出阵的次数相较于他人都少,但是他的手上有着审神者给予的团子,还有很多的御守,他一点点的增长实力,最后隐于众人之后,成为本丸唯一一位满练度的存在,只是所有人因为他身上的隐藏气息的符文而不知晓罢了。
江雪左文字知晓审神者失踪的缘故,甚至比那总算是恢复了前世记忆的三日月宗近还要知晓的多,他并未说出情况,若是没有办法做出抉择与决心,三日月宗近大抵也是无法寻到审神者的吧。
就在这样并不长的时光之中,本丸仍旧独立运行着,并未因为审神者的失踪而有太多的纷扰,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将本丸一直维持了下去,直到新的审神者到来······
江雪左文字当时正在房中,认真地进行自己的日常活动——赏花。
单支花器之中插着一枝梅枝,没有玫瑰的艳红,没有樱花的娇弱,却又别有一番的滋味,那样的傲骨,是它在这冬日中绽放枝头的气节。
江雪左文字的手放在膝上,桌面上白盘上那个雕着梅花的白茶碗中茶水平静无波,徐徐的烟缕飞起,在空中荡起漂亮的白雾。
一声呼唤将他从那个玄冥的世界中唤回,江雪左文字偏头,只见宗三左文字正气喘吁吁地靠着门,张了张嘴,似乎打算对自己说些什么。
江雪左文字起身,将他拉回了座位上,一杯热乎的茶水放在他的面前,示意他平静下来。
抿上一口茶水,那热度总算让宗三左文字冷静下来,他呼了几口气,方才张嘴道:“兄长,有新的审神者来了,三日月让我们一起到庭院去迎接新的审神者。”
“三日月?”江雪左文字的重点走偏,忽视掉新任审神者的事情,而是低声囔囔道。
宗三左文字无奈地解释道:“就是新诞生的那位三日月宗近啦,他的练度已经到达本丸比较高的地步了。”
“如此快速吗?”江雪左文字扑朔着双眸,将茶水抿尽,低声道,“如此,倒也真实······”
虽然宗三左文字已经点亮了将兄长的话自动翻译技能,但是这样的话他还是无法理解意思,正打算询问,便见兄长整理了一下衣履,起身道:“走吧。”
“是!”宗三左文字连忙跟着起身,一同向庭院走去。
腊梅在枝头绽放着,点点的白色染上枝头,却仍旧难以掩去她的魅力,风雪交加的日子,纵使是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们也都着上了保暖的衣物,甚至最怕寒冷的三日月宗近都在内番服里面穿上了几件保暖内衣。
江雪左文字慢步到达庭院之时,本丸的刀剑男子们也基本上都到达了。
这个本丸与其他的本丸有几分的不同,大抵就表现在,这里有着两把三日月宗近上,一把低练度却是上任审神者的婚刀,一把高练度却是本丸最晚诞生的刀剑男子。
颔首与他们问好,江雪左文字忽视掉来自鹤丸国永的打探,这个一直和审神者保持着较好的交情的家伙,至今还在怀疑自己是否知晓一些事情,纵使自己知晓,却也不会告知他,除非,到了实在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铃铛声由远至近,那轻飘飘的车马悄然地从天而降,最后停在了本丸的外面。
本丸内原本大家讨论的嘈杂声消失不见,化为了一片安静。
只见一个少女从马车上走下,光脚踩在了这清凉的雪地之上,精致的面庞却满是冷漠,她着一身巫女服,腰间一串铃铛响动着,她那双眼眸是深邃的红色,宛如已经凝结的血液一般,令人不免有些不敢与她相视。
持着一把纸伞,少女慢慢地走入本丸之中,目光扫过庭院的每一处,最后停在了站在最前面的两位付丧神的身上。
压切长谷部向前一步,单膝下跪,一手放于胸口,道:“我名为压切长谷部。只要是主的命令,无论什么都为您完成。”
“哦?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少女似乎有些疑惑,但是眼眸中透着冰冷的气息。
“······是的。”压切长谷部迟疑了一下,答道。
“我知道了,为我撑伞吧。”少女扫了他一眼,随意地说道,把目光投向了一边的三日月宗近,问道:“你是?”
“哈哈哈······老爷爷我是三日月宗近,这位和我一样哦。”三日月宗近笑道,抬袖指向了一边坐在游廊之上的另一位三日月宗近,“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主公可以把我们区分开来呢。”
“好的。”少女淡淡地应了一声,任压切长谷部站在身旁为自己撑伞,她低声道,“三日月君,可以带我转一圈吗?”
“这是自然。”三日月宗近颔首,随后目光投向身后一大群刀剑男子,笑道,“主公,这是我们本丸里面的伙伴们,以后就要和主公一起共度接下来的五年时光了,想来过上一段时间,主公就能够知道他们各自是谁了呢。”
他抬脚,向本丸里走去,“如此,我便带主公去转一圈吧。”
“好。”少女目不斜视地跟着走了。
江雪左文字扫了一眼他们远去的身影,目光收回,看向了一旁的小夜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好了,回去吧。”
端坐在游廊之上,江雪左文字与宗三和小夜一同品着茶水观景,抿茶时一个抬眸,与路过院外的审神者一个目光相交,江雪心中一个怦然跳动,警惕感瞬间产生。
审神者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这边,看起来并未太多的在意,很快便从院外离去。
江雪左文字的手心却突然布满了汗水,目光交织的那一刻,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那样不好的预感,都在告诉他。
他与这个审神者,会在不久后交锋,最后大抵就是不死不休的结果了。
但是他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的如此的迅速,纵使有所防备,仍旧是难以应对。
江雪左文字抬眸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审神者,身上的遍布的伤口是刚刚两人交手留下的痕迹。
完全的压制,审神者将江雪左文字伤得浑身是伤,才慢悠悠地坐到桌旁,悠哉地品茶。
并不是江雪左文字没有实力,而是,审神者的身上不知用了何样的手段,每次江雪左文字想要攻击的时候,就会有一股巨大的威压直压全身,几近要把他的脊梁压弯,将他的骨头全都压碎。
“肉体受伤的痛苦什么的······和心中的痛苦比起来······!”
嘴角滑落一抹猩红,江雪左文字摇摇晃晃地撑着本体站起,本体上仍旧有着破碎的痕迹,他的衣着已经碎掉,露出里面结实而光洁的肌肤。
审神者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说什么,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向他走了过来,两只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下巴,低声道:“江雪君,你输了呢。”
江雪左文字微微偏头,想要挣脱她的手,却被她捏住,无法转头看向他处,只能是这样仰着头与对方目光相接。
脑中有些放空,想着自家弟弟们的情况,今天弟弟们都被派出去出阵了,想来是不会被他们发现的,大不了待会偷偷去手入室治疗一下自己。
“还是在分神吗?让我想想你现在在想着什么······”审神者松开捏着他的下巴的手,微微点在嘴唇上,“是弟弟吧,宗三左文字,还有小夜左文字,你在担忧他们吗?”
见江雪左文字震惊地睁大眼睛,似乎还有些担忧与恐惧,审神者轻笑一声,“放心,我对他们可不感兴趣,不过是两个蝼蚁罢了,无须在意,不过嘛······”
她按了一下江雪左文字的伤口,满意地听到他的一声闷哼,“我现在对你可是充满了兴趣。”舌头舔了舔嘴唇,“你就留下来吧,我要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大抵这便是噩梦的开始吧?
江雪左文字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任审神者用锁链将自己锁在了她的房中,长长的锁链缠绕着他的手脚,铁环铐上他的脖颈,链接的锁链扣上墙上的铁环。
狼狈的身影在墙边,却又被隐藏在那屏风之后。
审神者不想让人发现她囚禁了江雪左文字这一件事情,在那个地方的地面上雕刻上一个巨大的符,隐去了江雪左文字的气息与那血腥味。
身上的伤口仍旧在流着血,江雪左文字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染红,由那深蓝变成了深红,颜色越发的深沉。
长发不再干净,而是粘上了血液,粘稠的感觉令他有几分不适。
随身携带的佛珠已经被审神者取下,放在了另一边,腰间的本体有被取下,放置在了一旁的刀架上。
那佛珠零洒,一颗颗逐渐地破碎。
那是审神者的实验,江雪左文字并不知晓她究竟想要做怎样的实验,只是这样,有些迷蒙地看着对方的行动,意识早已模糊不清,随时都会陷入到沉睡之中。
审神者又怎会让他就这么轻易地睡去,随时给他进行手入,却也仅是简单的清理伤口,并未将他体内因她而出现的内伤治好。
一日复一日,房间愈发的幽暗,那窗户隐射下来的日光大抵就是这个房间里面唯一的光亮,江雪左文字一直都是被这样捆绑在墙边,未能动弹分毫。
那地上的符文一直都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他的一次次的尝试后,终于发现这个符文的作用。
这个符文不止可以隐藏他的存在,而且会吸收他身上流下的血,甚至压制他的力量。
每一次休息过后,打算用力量挣脱锁链的时候,这个符文便会放出耀眼的光芒,体内凝聚起来的灵力瞬间消逝,全都被吸收干净。
没有逃脱的可能,本体又并不在身边,江雪左文字的意识有些飘忽,渐渐地出现长时间的沉睡,只有偶尔的清醒。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江雪左文字难得清醒了一番,便看到房内亮起的烛火,审神者腰间佩戴着自己的本体,身前是三日月宗近,那把上任审神者的婚刀,他正一脸爱慕地看着审神者,将自己做的甜点放在对方的眼前,希望审神者予以品尝。
冷漠地挥袖,审神者把那碟甜点掀倒在地上,目光丝毫也不理睬低身清理地面的三日月,她面无表情地撑着脸,目光投向了江雪左文字所在的方向,挑起一个冷漠的弧度。
江雪左文字眯起眼睛,总觉得三日月宗近不太对劲。
此后的时光也逐渐地证明了这一点,这把婚刀一直在努力讨好着审神者,其他的刀剑男子来到此处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对审神者表露出爱慕的意思。
江雪左文字不知道审神者做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终于,审神者好似想起了他一般,在某一天的晚上,她慢步走到江雪左文字的身前,弯腰抬起他的脸,轻笑了一声,“江雪君,你看,大家都喜欢我呢。”
江雪左文字没有说话,审神者并不在意这一点,继续说道:“我啊,打算放你去看看本丸的情况,怎么样?”
无须江雪左文字的同意,这不是问话,而是直接的告知,审神者长袖一挥,江雪左文字身上的锁链应声而断,“你可以去看看情况,但是呢,必须回来哦~”
审神者摸了一下腰间江雪左文字的本体,见江雪左文字有所感的颤抖了一下,又一次笑出声来,“我之前拿着你的佛珠去试了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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