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夫人怎么样了?”
他转身着急地询问产婆。被告知楚安已脱离危险,只是出血过多,基本是半昏迷状态,现在必须静养后,岳梓便火急火燎往屋里冲,徒留刚出生的小少爷缩在别人的怀里虚弱地蹬着腿。子桑凑过去,第一眼印象是,石良怀里的一团像是皱巴巴,红通通的猴子,因为早产,眼睛红肿,还未能睁开,小脸和身体上皱得脆弱的皮肤上的红色,几乎能与孩子红丹丹的小嘴媲美。可即是这样,子桑还是能从孩子的鼻子和额头上寻到几丝与老爷相似的轮廓。
“真丑…”
子桑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怎么会丑成这样,明明楚安可是当年藏春阁的头牌,其美貌全扬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按理说儿子的长相随母亲,怎么就长歪了,怪不得刚刚岳梓没看两眼就把小少爷甩给石良了。
嘀咕完子桑又觉得好笑,把岳梓的儿子比做猴子,岂不是岳梓也是猴子,可这就牵扯到岳莘了。
不!
岳莘可比岳梓生的这团东西好看多了!
不对!这两者怎么能做比较呢!
若是以后她们能生一个属于她们的孩子,一定会比岳梓的儿子好看百倍,可两个女人怎么能生孩子,真是异想天开…
子桑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团红通通的婴孩,情不自禁地开始胡思乱想。想深了就失望了,失望过了,本是不稀罕也变成了羡慕。
长得像猴子也好,可是她和岳莘连这样能生猴子的能力也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矛盾起来,子桑可不想岳莘是男人,若要以能生孩子作为交换,那她情愿一辈子没有孩子,她也要两个人以女人的身份厮守下去。
“夫人,你看他的眼睛像不像二夫人,好看,夫人快看!”
石良压低声音,像是声音再大些就惊扰到怀里似的,一个劲地催促眼下眼神涣散的子桑。
“啊…哦…好看好看…”
子桑定了定神,附和得有些敷衍,可石良毫不介意,轻轻地晃荡怀里的小少爷,满脸满眼里都是宠溺和温柔,子桑当下便觉得石良的审美有问题。
很快,屋里说二夫人嗅盐后终于醒了,石良抱着孩子便跟着子桑进屋去。屋里还飘着一股血腥味,子桑坐着床头握着楚安冰凉的手,祝贺几句,为她捻好被子,没过多久,她的脸色就变得和楚安一样惨白,估计是刚刚站着屋外,热得有些中暑,进屋后,屋里古怪的气味让子桑更加不适了。
屋里怕漏风对产妇不好,密封得死死的,越近里屋越能嗅到空气里弥漫着中草药和血腥的混合味,让人头脑昏眩,老爷见子桑脸色越来越差,便让莲儿赶紧搀夫人回南厢休息,这下,子桑没再拒绝,靠在莲儿身上慢慢悠悠地回去了。
天色已是向晚,子桑回屋后有些干呕,仓促喝了几碗凉茶缓解翻腾的胃便躺下睡了,想着过半个时辰她就起来,然后偷摸上后山去,并千叮万嘱莲儿一定要叫醒她。
可待她恍恍惚惚醒来,发现已是第二天清晨,头一次她能起得如此早,坐着床上呆滞地看着周围明晃晃的光线,床边柜头上的几只已经融化成水的冰盘,特别是听到前院里莲儿在水井旁汲水的声音,她气得不打一处,失控得乱搓着她散乱的头发,大声喊着莲儿的名字让她进屋。
“诶…夫人,来了来了!”
莲儿小跑着从外面进屋,湿漉漉的手还未来得及抹干净,一见床榻上披头散发的子桑,便知事情不妙。
“为什么昨天入夜不叫醒我,明明嘱咐你三次了!”
子桑气鼓鼓地责问道。
“老…老爷抱着小少爷来过,问夫人身子好些了吗,见夫人睡得熟,就不让莲儿叫醒夫人…”
莲儿苦着脸不得不压低嗓子喊冤叫屈,战战兢兢的,她已经被夫人教训很多次了,可这些都不是自己的过错啊,每次都是老爷让她这样做的…
“老爷”
“老爷…”
“什么时候过来的?”
“夫人刚睡下不久。”
“又是他!”
“谁?”
“…没事。”
子桑的自言自语让莲儿长着和尚摸不着头脑,撇撇嘴只得告诉她其他的事情。
“昨个,老爷给小少爷取名儿了,合着生辰八字,让先生也算了算,小少爷叫岳子侯,小名侯儿。
“果然是只猴子…”
子桑扯了扯嘴角,低声嘀咕道。
“夫人说什么?”
“没什么。”
“对了,老爷还说下个月底会办满月酒,邀岳家的亲戚呀,和岳府有往来的生意人呀,扬州城里的达官贵人啊,估计今明两天,邀请函就会发出去,到时可就热闹了,岳府从来可没聚过这么多的人,老爷这下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满月酒!”
子桑打断了莲儿的滔滔不绝,震惊得急忙再次确认。
“对啊,老爷昨个就决定了,这可是大事儿,这岳府上下最近可是会忙坏不可…”
莲儿之后再说什么,子桑已经没有在听了。她怔怔地坐着床头,忘记了之前的愤怒,变得有些慌张。
满月酒,那个男人势必也会随着岳崇光一道过来的,见面不能避免,可她要向他汇报什么?告密什么?上交什么?
还剩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而她现在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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