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我…”
子桑无话可说,只好心虚地想要辩解什么,可老爷似乎早已预知她说的那些基本都是无用之辞,也无需给她机会,直接掐断她含在嗓眼儿里的话,又朝石良吼道,像是厉声责备他的玩忽职守之罪。
“石良,赶紧带她回去!今日的课业做不完,陪着她一起在北厢过夜!”
“是…是…老爷,石良这就去,这就去…夫人…夫人赶紧随我去吧,时候不早了!”
石良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涔涔的珠子,急忙站起身来,走到子桑这一边来着急上火的低声催促招呼,想让子桑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哦…”
极不情愿地,子桑嘟着嘴被石良带走了,临走之际,她还听到身后岳梓与楚安的一番对话,若没听清还好,但她听得一清二楚,这让她更加的恼火了。
“孩子夜里开始踢肚子了吗?”
“嗯,开始踢了,夜里有时都睡不着。”
“睡不好,对身子可是损害。”
“诶呀,没事的,都习惯了。”
“怎么能没事,明天我让大夫开几副安胎药,要按时吃了!”
“你几时见我按时吃药了,药太苦,不想吃,你就别再给我调药了,我不爱喝…”
“这哪行,药哪能说爱喝不爱喝的,必须喝,以后我喂你喝总成吧,不要耍小性子…”
“那老爷可以说到做到呀!”
“会的。”
走回北厢的路上,岳梓与楚安的对话还一直萦绕于耳,阴魂不散,对比与岳梓对于自己的态度,子桑实在气不打一处,脚下的草碎给她踢得四处飞溅,石良不得不在一旁好生安慰。
一想到今夜与岳莘相处的时间又要缩短,子桑更来气了。
这姐弟两人的脾气简直是风水轮流转,时好时坏,一边对她示好了,另一边又无缘由地对她的态度变得差劲。
上辈子,她到底欠这两姐弟多少债,这辈子得嫁过来,受双份的折磨。
气愤的同时,她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虽然苦头比甜味来得多一些,但就是为了尝一口甘甜,其中要喝下再多的苦,子桑也是愿意的,谁让给她甜头的人是岳莘呢。
其实因为那次抄写百遍的处罚,子桑对于珠算已经熟练了,算盘珠子噔噔地拨着没几下便得了要领,虽然不能与石良与岳梓的手速媲美,但拨得也没有错误,子桑完全可以让石良继续往下教她岳家账本上密密麻麻的一些她看不懂的记账符号与岳家的记账规矩,若她好学,勤快些,短时间内便能掌握其中七八,虽是大概,也足够了。
这些,倘若让她的金主知道了,必定会高兴地合不拢嘴的,安插在岳府几乎是两年的探子终于窥到了他们这么多年来求之不得的东西,更何况是岳家人还如此还耐心,不厌其烦地教她,让她出入岳梓的书斋,要知道,北厢那块地方,除了岳老爷和岳府管家,连丫头家斯都没有权利进去打扫,厢内各扇门的钥匙只有老爷和管家揣有,其他人一律是外人。
可子桑完全不知道这些,她以为北厢如同她的南厢和楚安的西厢是可以随意进出的,一个比她院子还难看的北厢,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可这样一个阴森,老旧,枯燥的院子即是藏在绝世宝物,她也不会想着费尽心思去一探究竟,就如同她现在对于岳家教她的那些东西只是使上五分的力气去学,一是她不想费脑子,二是她对于金主的忠心还未到达那边所以为的程度,即是早年她倒是处处忠心耿耿,像是一只主人门下喂养多年的家犬,说往东绝不会往西,可一旦脱离了管束,让她一人外出寻捡东西,子桑完全就散了。
当然她架子散了,那边也绝不会知道,子桑心里藏着的小九九,若罩着她的人能够看出,那嫁进岳府的人也绝不会是她了。
为了不让石良继续往下教她,子桑老是在拨算盘上故意出错,像是她对于数字和一切动手的东西都是愚痴,怎么教怎么学都学不会似的。
石良在一旁急得着急上火,干瞪眼地看着她犯了一遍又一遍相同的错误,他又不能像老爷那样厉声训斥,只能边用袖口擦去满头大汗,边低声下气地忍着性子一又一次地纠正子桑的错误,手舞足蹈地干着急,又无能为力,想要仰天长叹,好几次都使劲憋着忍住了,怕伤了夫人的自尊。
看着石良被自己戏弄,子桑在一旁暗自可怜,背地憋笑,但自己也铆足了劲地装可怜,终于在离下课还剩不到半个时辰,子桑觉得放过石良,变回正常的模样。
石良惊奇地发现夫人一瞬之间像是被神仙在脑瓜上开了光开窍了,高兴得像在苦苦在沙漠里盲走终于找到了解渴水源,一屁股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提前让子桑放课了。
意料之中,自己的小伎俩着道了,子桑不禁暗自窃喜,一溜烟儿,没等石良把话交代清楚便跑了。
那晚上,子桑趴在岳莘的腿上,得意忘形把今个的捉弄告诉了岳莘,子桑倒是第一次见岳莘坐在地上咯咯地笑得直不起腰,而后还不忘搓了搓她装作无辜的脑门,告诉她以后不要再这样欺负人。
子桑当然是心口不一的答应了,愣愣地一把将岳莘抱得死死地,不愿松手,因为今夜的岳莘,笑起来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清欢,子桑觉得她又靠近了那人一步。
已经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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