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这,集祈才发现当时的自己和帕卡一样,都是个渴望得到光的可怜虫,只是他幸运地得到了化茧成蝶的机会,而帕卡只能拖着飞蛾的身躯在黑暗中等待。
集祈轻叹口气,微微抬眼看向窗外,外面此刻是漆黑一片,银色的月牙高挂在星空中。这艘巨大的豪华游轮在撒满月光的海面上前行,隐藏在内部的机械装置中燃烧着昂贵的柴油,用几乎听不见声音却动力强劲的引擎带着他和他的舰娘们去往新的镇守府。在那里,他可以享受到以前从未有过的尊贵,可以吃上装点在精致餐盘中的烤肉,可以用上处处镀金光芒闪耀的浴室,也可以和美丽的女孩子们共处一室,搂抱着她们曼妙迷人的曲线入睡。这些东西是他在贫民窟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而现在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唾手可得,仿佛是再普通不过的事。
或许这就是人心中渴求的欲望,也是人类不断前进的动力。只不过有的人似乎是上帝的私生子,可以简单从深渊中飞向堂,在唱诗班的歌声中获得使的羽翼,而有的倒霉蛋却只能从地狱跌入更深的地狱,在燃烧的鬼火中长出狰狞的骨翼。两个都是所谓的使,只不过一个被人称为圣洁,一个被人称为堕落。
就跟帕卡的一样,自己生拥有提督的赋,当然可以冠冕堂皇地站在道义的制高点去自责那些付出了代价爬上神坛的后来者,但是一千道一万,自己和他们到底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出生的时候得到了眷顾,可以少承受一些痛苦罢了,同样都是流着深海血液的怪物,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分别。
这应该就是故事中所的意吧,当初从学院毕业的时候,想的就是有一个舰娘有一个镇守府,每出海和深海战斗,月底拿着报表找政府要贴,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自己的一生。当然有可能没有那么地幸运,有可能中途就被反扑的深海干掉,有可能刚上任就死不瞑目。但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做任何事都有风险,就算你躲在家里自以为把所有的危险都拒之门外,但当你拿起杯子喝水的时候也有可能会被这柔若无物的液体呛死,做提督只不过是死亡的风险大了一点而已。可是当你做风险巨大的事并且以为这能为人类的未来带来希望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你会有怎样的感觉?
就像现在集祈知道提督在遗传学的角度上来讲,竟然是深海的后裔,以为那些赋都是由深海的血液带来的,他的内心在瞬间变得一片空白,脑袋蒙圈。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结局,像是一部历史正剧在结尾出现了荒诞怪异的表演,是个人都会觉得惊奇和不可能,集祈也是如此。
但是那又能怎样?是哭着喊着跑去深海告诉她们我要回来认亲?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和这些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怪物战斗?前者的话只会被那些没有感情的死侍撕成碎片,唯一的选择只有后者——继续战斗。按照生物学上的理论来,这是两个物种之间的竞争,而且还是那种除非一个灭绝不然不死不休的竞争,而作为人类的自己能做的就是在这场看不到结局的战争中,保护好哪些可爱的少女。
或许多年后人类会以惨重的代价获胜,自己也有机会在海上驾驶着自己的帆船,带着美丽的舰娘们环游世界,但那绝对不是现在可以臆想的画面。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拥有绝对的力量,可以守护少女们的力量,至少再次面对深海的时候不会像过去那样充满了无力与绝望。
想到这,集祈突然有些同情起那个永远直着身子低着头的年轻人,长长的黑色额发遮挡着他没有神采的眼睛,让人看不到他的孤独。
或许当初的他也和现在的自己一样渴望力量,才会毫不犹豫地走进那间办公室,喝下了那管如同毒药的血液。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像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弱者,在世界的底层挣扎蠕动,一定要爬上金字塔,用手中的长刀告诉深海,我这个复仇者再一次回来了。
杀不死你的,必会使你更加强大!怀着这样的信念,那个神色平静但是眼睛里却藏着嘶吼野兽的帕卡出现在了那场暴雨夜中,出现在了神父的葬礼上,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清楚地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就像个从高山上滚下来的顽石,没人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不管是现实还是深海,每一个都只能在他燃烧着的生命之光中,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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