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人说谎真的是不打草稿,且不说安仪才刚到长丰镇不久,前尘轻易不能查到,就她开医馆以来,也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举措。要说医术高明,她大约还会承认,但若说她的声名远扬,她还是不能相信的。这又不是网络时代,口口相传的速度那有那么快。
也不知是不是稍微聪明些的人都是这样,说话喜欢拐弯抹角。
“侯爷缪赞了,在下不过一介草莽,只是稍微懂些歧黄之术而已,不足为提。”安仪面上露出些许喜色,像是受到大人物的赏识而怡然自得。
这个表情她控制极为好,多一分显得溜须谄媚,少一分又衬得惊喜不足。
接着,她话风一转,正色说道:“不知侯爷找在下来的目的是什么,如若有需要,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安仪说话的时候,何英贤就这么一直看着她,把她从头到脚观察了个透彻。这让安仪有些心惊胆战,虽然她对自己的化妆易容的手段有些自信,但即使如此,她也没能躲过花想容的眼睛。
眼前之人,阅人无数,手段了得,莫不是看出她的女子身份了!安仪的喉咙有些干涩,但长达几个世纪的人生阅历,已经让她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能力。
过了一会,何英贤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
“本侯近日没什么食欲,夜里难以入眠,也不知是不是年岁大了,身子骨不中用了?”
何英贤大约是入宫比较早,所以声音听起来不男不女,像是一个男人刻意捏着嗓子说话,听起来格外刺耳。
他虽然一口一个本侯这样自称,可行为习惯已经在漫长的太监生涯中,被潜移默化。所以无论是他端茶的动作,还是细微的一个挑眉,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娘味。
安仪心道,寝食难安,您那怕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了。她从药箱拿出脉枕,放在何英贤旁边的桌子上。
“还请侯爷将手放在这上面。”
她说完,就见何英贤下意识把手往衣袖里缩了一下。虽然动作不大,但安仪还是看到了。藏在一片墨绿色的衣袖之下,一双保养的非常好的手背上,有很深的抓痕,那大概就是何棋官的杰作了。
何棋官得了“花柳病”,又抓伤了何英贤。
花柳病,传播途径主要有性行为,或者血液传播。实际上,何英贤就算被何棋官抓伤,感染的几率也不大。除非病人的手上有很明显的伤口,才有可能传染。
但是,在目前,科技不发达,人们对于未知,总是会产生巨大的恐惧感。哪怕是风光无限,万人之上,也同样如此。
无知所造就的恐惧,在这个叱咤了三朝的老臣身上,同样作数。但他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不像何棋官,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立马就崩溃了。
“本侯听闻,这大夫若是医术高明,就算是悬丝诊脉也不在话下。”
何英贤这样问,安仪自然不能回答不会。对方找她大约只有一个目的,让她治好她。如果她治不好。那么得知了忠勇侯得了花柳病这样重大的消息,只怕她是不能活着走出侯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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