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出世,然后母子一同被活埋,于诚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然后他真的开始教书了,拒绝了出仕的他在上安京里混的并不好,他是唯一一个拒绝了炀皇的人,谁在上安京都不会给他好脸色,除了书院的院长,但即便有院长照拂,他依旧困难到睡在书院的书房里。
后来他也没熬出头,他教出的学生很多,个个都有真材实料,炀皇还封了一个大学士的名头给他,可他还是没熬出头。
他穷。
他真的穷。
教书能挣多少银子呢?挣不了多少。
他不受贿,不卖字画,不收礼物,他唯一能接受的就是给人开小灶,在他看来教会别人更多的东西不算坏事儿。一家老小全靠着他给人开小灶挣来的银钱过活。
这么想一下,自己这辈子过得其实还挺惨的。
国民开化了吗?
没有。
农民们识字了吗?
没有。
即便他努力了,他尝试了,但是仅有他一个人实在是翻不起浪潮。
谁会去在乎农民识不识字呢?
一生夙愿,未曾得偿所愿。
可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身边总站着一个人。
一个好看的女人。
她叫白浅溪。
想到这里,于诚又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成功的的人了。
因为她和自己在一起,那么,什么也都无所谓了。
于诚的眼神越来越晦暗,他的眼睛里倒映着白浅溪的身影,而此时,白浅溪只是淡淡的笑着,回望着他。
她知道他喜欢看他,那就用最好看的那一面让他看个够。
后悔吗?
于诚在心里暗暗的问自己。
后悔。
无穷的后悔。
自己根本不该把她牵扯进来,早在几十年前,他就该离开她,那么现在的结局一定大为不同,至少她会过得很幸福,很美满。
她会和一个富家公子成亲,她会享受锦衣玉食,她会光鲜夺目,她过得一定比现在好。
“相公。”白浅溪缓缓地走了过来,她和他在一起太久了,他在想什么她向来能知道。
旁人取下了她的枷锁,她缓缓的蹲在于诚面前,略带俏皮的说道:“你个呆子又在瞎想,我说了,只有在你身边我才开心。”
“我很久以前就说过了,我这辈除了你呀,谁都不嫁。”
“还要我说多少次呀,呆子。”
说完,她才发现于诚的眼睛已经彻底的暗了下去。
他听见了吗?
还是没听见?
她看见于诚的眼角尚存着一滴泪珠,是悔恨的眼泪呢?还是开心的呢?
除了白浅溪大概不会有一个人知道。
“嗯?”一名禁军摸着自己的脸,忽然讶异的看向天空。
天空落下了一片片的雪花,一片又一片。
上安京二月二十三,春分,天空忽然开始下起了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