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其他几位战将,行伍之人,则平静得多,对这种情况,也是见惯不怪了。
孙承宗见有人离席,也就没有接着说。
刘吉善呕吐干净了,要了一把水嗽口,才脸色苍白的来到皇帝面前告罪。
“臣该死,臣失礼了。”刘吉善那脸色,白得吓人,脚步发飘,看样子,给那副场景吓得不轻,千不该,万不该,拉着望远镜看近距离镜头。
“没事,刘吉善,接着听就是。”杨改革以前和刘吉善一个德行,不过多见几次,也就习惯了,以一个见惯了的姿态,面对刘吉善。
“遵命,陛下。”刘吉善脸色苍白,手足无力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再也不敢去碰望远镜了。
孙承宗则继续讲解,道:“三十步,就是手榴弹的攻击距离,手榴弹重二斤四两,可选取臂力过人者担任首批投弹手,四十步至三十步,骑马一两息就可过,奔跑三四息也足以,所以,……在敌人在四十步之外的时候投手榴弹比较好,首批投弹手投弹过后,刚好可以在敌人进入三十步距离的时候爆炸,将敌人一举粉碎,……接着就是第二批投弹手投弹,此批投弹手投掷的距离,二十五步即可,臂力一般之人也可以投出……,如果敌人冲击甚猛,不顾损失,从三十步冲至二十五步,则刚好第二波的投弹手投出手榴弹,可拦截住二十五步的敌人,如果敌人还是不顾损失的硬冲,则第三批投弹手,则只需要投十几步,二十步即可,如此三排投弹手连续不断的投弹,其火力之密集,是敌人难以想象的,即便是千军万马一同来冲,以这三线连续不断的投弹,敌人也只有灰灰的结果……”孙承宗说完,用力的挥了挥手中的旗子。
远处的城墙上,好似排了几排人,从城墙上扔出第一批东西之后,不过三四秒的时间,又是一批东西扔出,接着,又是一批黑压压的东西扔到城墙下面,好似下了一片雨。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种规模,黑压压一片的东西居然转瞬之间扔了三批,光是扔石头,都得砸死不少人啊!
就在众人提着心等那东西爆炸的时候,那些东西果然爆炸了,从最远处三十步开外开始爆炸,“轰隆隆……”爆炸到二十五步,紧接着“轰隆隆”,二十步,甚至十几步,有些,甚至是在城墙跟下爆炸的,那场景,爆炸比起此伏,连续不断,如有大海的波涛一般,一个爆炸的浪头从远处掀了过来,直扑城墙,声势骇人,蔚为壮观。
几位常年行伍的人,见到皇帝这种打法,呆呆的不能动了,这种规模的爆炸,比放鞭炮还要紧密,这种打法,即便是有千百人同时冲击城墙,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即便是再勇猛的人,对这种爆炸波浪,也毫无办法,除了死,再没其他可能。
“几位,如何,朕的手榴弹,效果不错吧。”杨改革笑呵呵的问道。
满桂,赵率教,袁崇焕几个,是要出去领兵的,对于怎么打仗,也见过不少,也有自己的见识,但是,从来就没见过这种打法,这种打法,实在是太凶悍了点,远超他们的想象,仿佛城头放置了几百,上千门红夷大炮一般。那密集的爆炸声,让他们对战场的认识,瞬间垮塌,再精锐的部队,遇到皇帝这种打法,一顿乱炸,连渣子都没有了啊!
满桂,赵率教还没回过神来,袁崇焕却已经跌左在地上了,“呜呜……”的哭起来。
“袁爱卿,你这是怎么了?”杨改革本来还想说两句,却发现自己的辽东巡抚,已经软倒在地,伤心的哭起来了,那个眼泪和伤心模样,看着不像是假哭。
袁崇焕伤心的哭了一阵,才呜呜的道:“陛下恕罪,臣无状,还请比陛下赎罪……,臣是恨啊!恨啊!……要是能早见到陛下的此种打法,臣当年守宁远,也不至于致使同僚死伤无数,此种利器飞过去一片,那东虏哪敢靠近城墙啊!臣恨自己愚钝,恨自己无用啊!……当年辽阳、广宁,如果有此利器,也不至于如此,臣是伤心,臣心中苦楚啊!……要是早一日遇到陛下,我朝也不至于让东虏欺凌,……臣的心,痛啊!……要是早有此种战法,别说攻城,东虏就是想挨近我朝城墙,也是办不到啊!……呜呜……”袁崇焕是真的哭了,伤心的哭了,当年,他死守宁远那是何等的艰难,何等的悲壮,完全是把自己当死人一样对待了。当年,大明朝在辽东损失了多少城池,损失了多少兵丁,死伤了多少百姓,今日一看皇帝的这种凶猛的打法,才知道,原来,东虏连挨着城墙边都难,更别说攻城了,难和易,生和死,胜和败,就在这一线之间。
袁崇焕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反差,他这样多年的努力,抱负,经历,出生入死,不惜把自己陷入绝境,在皇帝的一片手榴弹海面前,崩溃了,什么忠心,决心,死心,在这片手榴弹的火海里,统统不重要。袁崇焕现在是彻底的明白了,自己和皇帝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自己那点心思和才能,跟皇帝比起来,实在是天地之别,自己说白一点,就是愚笨不堪,除了不怕死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了。
袁崇焕的放声大哭,也勾起了满桂,赵率教几人的伤心事,当年,他们和东虏血战,死了多少弟兄,死了多少人,多么的艰难,丢了多少城池,才有如今大明朝的局面,如今,看到皇帝的手榴弹海,才知道,死那样多人,是因为自己蠢,是因为自己无能,要是有皇帝的这个办法,一片火海过去,东虏别说攻城,连靠近一点的勇气都没有啊!
看袁崇焕哭得伤心,他们也跟着低声哭泣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共过生死的,虽说有些过节,可是,今天,是悲伤到一起了,袁崇焕的哭声,把他们心底的伤心往事,给勾了出来。
孙承宗当年也在关外呆过,也是这几位的老上司,见这些人不管不顾的哭得伤心,也叹了几口气,当初,他见识这种手榴弹海的时候,何尝不是声泪俱下?哭得一塌糊涂,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当初要是有这种东西和这种战法,遇到东虏猛攻,一顿手榴弹下去,好似几百门红夷大炮猛轰,城池怎么会丢?和东虏打生打死,死了那样多人,那只能怪自己愚蠢,自己没能力。
“好了,诸位,君前,不要失仪了。”孙承宗提醒大家,这里是皇帝跟前,你们要哭,家里哭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袁崇焕这才好了些,满桂和赵率教也不哭了,抹干了眼泪。
孙承宗教训道:“诸位,此种办法守城倒是利器,不过,和东虏野战,作用却难以发挥,你们倒是以为,有了这种武器,就天下无敌了吗?就不用和东虏野战了吗?”
刘吉善的脑海里,还在“轰隆隆”的回响刚才那一片爆炸声,这种遍地密集火花的场景,让刘吉善终身难忘,那黑压压的一片“东西”扔出去的时候,刘吉善方佛看到了地狱之门开启,无数的恶鬼争着爬出来,怪不得皇帝让自己到朝鲜去卖这种武器,怪不得皇帝说,要用手榴弹把东虏纠缠在朝鲜,有了这种东西,攻城的损失,谁受得了?当然,有大炮的除外,不过,东虏有大炮吗?没有,所以,用手榴弹对付东虏,完全是量身定做,刘吉善也开始对自己的任务有信心了。对怎么忽悠朝鲜国王,有信心了,对完成皇帝的使命,有信心了。
杨改革让自己的几个手下哭够了,伤心够了,才出言,道:“诸位,孙师傅说得对,此种武器,守城是十分厉害,特别是面对没有大炮的东虏,效果十分的明显,可是,野战的时候,有相当大的缺憾,弓箭有百十步的攻击距离,此种武器,较为笨重,臂力大者,也不过扔三四十步,一般人,能扔个二十步就不错了。所以,此种武器,也只能看做是防守的利器……,这种武器最多也就是能保证我朝城池不丢,保证一个不输的局面,要想赢,还得靠后东虏野战,野战,就要靠诸位了……”杨改革也是一阵唏嘘,这种几百枚手榴弹连绵爆炸的场面,自己也少见,自己也是综合了日后种种见闻,才得出手榴弹是震动野猪皮守城利器的结论,没想到,如今自己的新军,把自己的设想,演练到了极致,让手榴弹,以一种爆炸海的模样出现,这种战斗模式的出现,确实够让人震撼。手榴弹海的打法,远超自己的想象。
“臣一定誓死报效陛下,报效我大明朝,和东虏死战到底,以死为陛下、为大明尽忠……”袁崇焕听了皇帝的话,一下子跪倒在地,给皇帝磕头,决绝一般的表决心。
“臣誓死报效陛下,……”满桂和赵率教也纷纷跪倒在地,慷慨激荡的表达自己的心声,表示愿意为皇帝为大明朝死战到底。
“好!朕愿几位爱卿同心协力,共同将我大明朝的敌人消灭干净,立不世之功,再现汉唐雄风……,朕等着那一天。”杨改革是巴不得自己的几位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也知道,今天自己施威的效果也很好。
“臣等必定为陛下、为大明血战到底,消灭一切敌人。”袁崇焕,满桂,赵率教一起给皇帝立下誓言。
“好,好,好,几位的话,朕记下了,先还是听听孙师傅讲解一下这手榴弹的优点和缺点吧,让你们更明白一下此种武器的各种功能,用途,战法,以便你们做到心中有数,日后遇到敌人也好从容应对。”杨改革很高兴,自己原本是打算在这几个人的面前晒晒自己的肌肉,亮亮自己的膀子,没料到,这几个人的反应居然会如此之大。实在是出乎意料,自己施威的效果,看样子,好得一塌糊涂。
孙承宗又接着讲解这手榴弹的用法,长短处,要注意的事项。
“诸位,这个手榴弹,长处就是可以数百枚同时爆炸,其威力,犹如数百们红夷大炮同时开炮,任他是铜头铁脑,也经不住这一击,这种打法,比较适合敌人蚁附攻城的时候用,如陛下所言,这是专门针对东虏的战法,就是欺负东虏无炮,如果敌人有炮,这种战法,则危险了,所幸的是,北方的东虏,林丹汗,草原各部,都没有传出有火炮的消息……,实在是我朝之幸,……如果敌人是散乱,或者稀拉几个人,则没必要使用这种打法,找几个臂力好的,扔得准的,转朝人多的地方扔,其余的,以火枪,或者佛郎机一一点杀,足以。”孙承宗开始讲解细致的地方了。虽然刚才的手榴弹海很威风,可是也有不少弱点。
众人则不住的点头。
“孙师傅,下官想问一个问题。”满桂是个打仗的老手,看出其中的一些问题,准备请教孙承宗了,因为早年在孙承宗是手下当差,所以一直以下属自称。
孙承宗看看皇帝,见皇帝没有表示,才道:“满将军,有什么话只管问。”
“孙师傅,下官想,假如敌人靠近城墙,或者三十步之外以弓箭对我朝进行攻击,我朝的手榴弹要扔出三十步之外,也比较困难,末将想问,该如何是好?”满桂很快看出了问题,那就是这种手榴弹的攻击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点,才三十步,臂力过人者也不过四十步,比起弓箭百步的攻击距离,实在是够不着,而弓箭正是北方各势力的长处。
“这个问题不难,敌人在三十步或者四十步之外射你,你不会躲起来吗?”孙承宗幽默的说道。
“可是,躲起来,敌人又攻城咋办?”满桂不理解的问道。
“敌人攻城,难道不靠近城墙吗?一旦靠近城墙,那还会射箭吗?岂不是射到自己人?你不是可以扔手榴弹了吗?”孙承宗道。
“……嗯,这个也是啊!不过,孙师傅,万一敌人不顾伤亡,还射呢?”满桂继续问道。
“这个其他简单,只要在城墙的城碟上面,挡一块门板,那箭的威力,就小很多,还有,陛下最近发明了一种新东西,可以让人趴在城墙后面观察城墙外面的动静,不必露头就可以知晓敌人的布置,敌人如果射箭,则可以躲避,如果敌人停止射箭了,则可命令投弹,实在是没机会以三排法投手榴弹海,还可以直接把手榴弹点燃,经过门板缝,把手榴弹丢在城墙根下爆炸,如此,即便他是神箭手,也不可能伤害到城墙后面的士兵……”孙承宗信心满满的说道。
躲在城墙后面,然后在城碟上面加块木板,敌人来了,万一没机会冒头,直接从门板的缝隙丢手榴弹,让手榴弹在城墙根爆炸,这种打法……,满桂是无语了,实在是猥琐、下流啊!敌人恐怕连自己这边的人还没看到,就被炸死一大片啊!要攻城,始终还是要人爬上城墙的,不爬城墙,光靠弓箭手,就算是把弓箭射光了,城池也不可能夺下来啊!
“其实,敌人的弓箭手在三四十步之外,也不是就可以安心射箭的,我朝的佛郎机,可在箭楼上不停的射击的,还有火枪,比弓箭可射得远得多,敌人站在佛郎机下面,让我朝打靶子吗?”孙承宗反问道。
满桂点点头,箭楼比城墙还要高几层,能射到箭楼上去的箭,实在是少,箭楼是密封的,只留了个射箭孔出来,要想射中箭楼里的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赵率教小心的问道:“陛下,刚才听孙师傅说,有一种可以不露头,就可以观察敌人动静的东西,不知道是何物?”赵率教比较好奇那个什么能不露头就能看敌人动静的东西。
“这个?呵呵,是有的,朕叫他潜望镜,制作的原理非常简单,大伴,拿几个让几位看看。”杨改革吩咐道,这潜望镜,其实就是几个简单的镜片,摆几个角度的事,小学生都会做,杨改革动了句嘴,就叫人给制造出来了,实在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是,陛下。”王承恩连忙答应道。然后指挥太监们,拿了好几个潜望镜出来,每人一个。
“这种潜望镜,把这一头对准城墙外面,然后,在下面这个口子里,观察敌人就行,记得别把脑袋冒出去就是。”杨改革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个潜望镜的用法。
拿到潜望镜的几人,纷纷依着皇帝的比划,从下面那个孔里观看景色,有的甚至还拿袖子,蒙在自己前面,只留上面那个孔出来,果然,能观察到东西。众人纷纷惊叹,又拿到宝物了。
“陛下,好宝物啊!有了此物,以后,可做到我能料敌,敌不能料我,可根据敌人的动作,或攻击,或躲避,此物,实在是好啊!就是数量少了点,要有用,怕是要发给小旗,总旗之类的官军,让他们来判断具体的情况才行啊!”赵率教立刻得出这件东西的使用要点。
“呵呵,不错,赵将军,此物,朕确实打算分发到小旗,总旗这一类的低级军官手里,在他们守城的时候,可以根据敌人的情况,或是躲避,或者攻击,可做到毫无痕迹,必定让对手吃尽苦头,呵呵……,这种东西,朕的打算是和手榴弹搭配使用。”杨改革笑道,这个东西,属于小东西有大用。要是敌人进攻的时候发现城墙人没一个人,正纳闷呢,难道敌人逃跑了?于是派人爬墙去,结果,还没靠近城墙,忽然出现几排人,一个手榴弹海飞下来,攻城部队全玩完了,攻城的人再想去攻击的时候,别人又消失了,这场面,肯定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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