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众人几天的开导,老何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只是没了之前的诙谐幽默,如果北方有人来了,不管是做什么的,他总是第一时间跑过去打问他儿子的消息。
我的排长,一位姓刘的山东汉子,发给了我一把斑驳破旧的汉阳造和三发子弹,虽说这枪质量不怎么样,膛线也磨的平平的,不过这是我入伍以来第一次摸枪,照样使我兴奋了好多天,那些老兵对我的欣喜嗤之以鼻:哼,没成色的货,给一根儿破烧火棍就高兴的跟吃了屁一样!
有了枪,我的任务便少了,没事儿也经常可以参加一些训练,认识了不少人,大家没事儿便聚在一起闲聊:你见过小日本儿没?
没。
听说他们都厉害的很,两个头四条腿,咋打都打不死。
放屁!那不成妖怪啦?
真了,我听说了,他们的眼睛都会发光,看你一下,你就被定住啦,魂儿就没啦,然后就等死吧。
我们这里很多人在当兵之前都是种地的,认识字儿出过门儿的少之又少,来当兵大多都是因为家里实在穷苦的过不下去了,来部队混口饭吃,不然,谁愿意做个苦丘八?对于这些人不着边际的吹嘘着日军如何妖异如何厉害,他们都很愿意相信,很多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估计都信以为真了。
虽然老祖宗教育我们说要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不争气的子孙就这样,最喜欢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然后在添油加醋变本加厉。
对于这些,我只能笑笑,我是见过日本人的,我知道他们并没有两个脑袋和四条腿,他们和我们一样,但是我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说了他们也不信,他们宁愿相信日本人是妖怪。
原因无他,只是恐惧而已。
这几天天气奇热,热的人头昏脑胀的饭都吃不下去,终于,这个下午,一大朵黑云随风而来,几声闷雷隆隆滚过,豆大的雨点儿夹着冰珠子便一起砸了下来。
雨下了一下午,掌灯过后还没停,只是淅沥沥的小多了,而我们的营地周围的洼地河沟全满了,水也漫了过来,我们住的地方也都是一巴掌深的水,不得已,团部下令所有人全部连夜排水。
雨依旧在下,火把很少,马灯风灯和一些少见的德制手电被拿了出来,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乱糟糟的人群只能借着点点星火和道道明光判断我们的位置。
天空偶尔划过的几道闪电,我们才能看清自己脚下的路和身边的同僚。
大家都注意点儿!分好组行动,营地西边儿的那条河深,不要滑进去了!
不时的有长官喊话提醒,但是很快就被人群干活儿的嘈杂声给淹没了。
我,徐三碗,炊事班的老何,还有几个人,我们共用一盏灯,工具也少的可怜,我们的方向就是往西边儿的那条河边。
我们几个挖的沟越来越长,人群的嘈杂声也小了,老何提议就地休息一下。
我也累坏了,找个地方蹲下休息。
哎呀老何,下回做饭弄点儿稠的,饭都没吃饱,又干这活儿,饿死我啦。徐三碗冲老何嚷道。
老何冷哼道:狗日的吃啥不够,干啥不行,挖的沟没有娃娃拿手抠的长,就又饿啦!
哎,三碗,恁娘说你十二三岁那会儿,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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