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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门口的守卫见到我,立刻上前一步,面色紧张。
我静静望一眼他们,仔细又回想了一遍妃儿写下的、关于嫦蓿的事情:
嫦蓿每次不在房中的时候,门口都有人看守。
这些看守没有指令是不会让外人进入嫦蓿房中的,但是嫦蓿有时候会让我去房中给她取东西,久了,也就将进入房间的“口令”给了我。
那个“口令”就是嫦蓿房外的槐树下长着的幽心兰花。采摘三只,出示于守卫,便作为嫦蓿私密的入房通行令。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否还作效,但是总得一试。
我拿出三只兰花,作示于门口的守卫,他们一见,面上闪过一丝犹疑,相视看了看。
口令确有其存,但是看这两个看守的狐疑样子,想必这个口令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也是,这是嫦蓿以前用婢女时才有的口令,现在妃儿已经死了,她身边也再没跟过婢女,这口令来的未免突兀。
不过商议半晌,那两个看守还是不敢阻拦,让开了道路。
我进入嫦蓿房中,将门从内阖上,立刻直奔她的妆台。妆台在榻左,一面古旧的铜镜,一张红木桌案,上面整齐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雕花锦盒。走近,一股胭脂香味扑面。
“嫦蓿多年来都是女人打扮,她每日花在梳妆上的时候都很长,我也曾服侍过她梳妆,为取得她信任,这一服侍,我竟连着灵魂一同出卖。”耳畔仿佛响起了妃儿的声音。
言岑十二岁那年受过重伤,令其半身瘫痪,常年来委实痛苦。这痛苦,不光是心中的,更是身上的。
妃儿作为一个哑巴婢女进入言岑家后,一直负责服侍言岑,可初入宅中,她不敢轻易暴露身份,也未将小时之事告诉言岑,言岑并不知身边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哑巴婢女,就是他曾经食了许诺之言的孤儿丫头。故两人虽是朝夕相伴,形影相依……但半年来,始终未有一句话的交集。
直到那年,老夫人为言岑安排了一门亲事。
不敢屈就的言岑,也许还惦念着儿时诺言,也许只是不想随意了此余生,为这亲事竟大病一场。
老夫人在家中的严厉,妃儿心中清楚,比起她一己夙愿,她倒是愿意成全言岑一世安好。而长伴身边之诺,她想,即便是作为言岑一辈子的婢女,也依然算作长伴。
于是他病中,她极尽情真,日夜照拂。
却不想言岑心里之事一 夜透晓。那晚,他梦中念起了她,只道:今生相负,来世莫恨,共把良缘牢握。一语道破,她才明白,原来言岑食言并非忘记,只不想让她瞧见他,这般样子。
自此,妃儿偷偷决心识字,夜夜苦练字迹。
言岑一病数月,婚事拖延,无论用药如何名贵,都不见好转。此时,竟有人捎来一封匿名之信,言岑一看,竟然奇迹般的从病榻坐起,整个人心情大佳,也精神不少。
宅子里的人都传言说,那封信是大少爷心上人所寄,也的确没错。
言岑的病迅速好转,躲在窗外偷觎言岑的妃儿也默然欣喜。她既不能认他,便写信于他以诉思念之意,他既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那她便不看。
那之后,言岑很快振作回信,将信按妃儿所述,寄往某家客栈。两人以书信作交,见字如面,彷如回到幼时,又是长伴身侧,情意漫长。
言岑病愈,老夫人安排的亲事也不能再推,此时言岑与陌生人书信频繁之事传开,老夫人便下令禁了他一切行动,将其强行关在宅中,更禁止任何人为言岑出门送信,直到他同意成亲。
可言岑不甘,偷偷命人将古井打穿为地道,将信交托妃儿,由古井继续带出。
妃儿每次送信,言岑都必然会亲自看着她从古井出去,守着她再回来。尽管思念之人就在眼前,却只能遥寄薄信,但每每看见言岑欢喜的像个孩子似的接过她递上的信件,妃儿仍觉得心满意足。
那对酒窝再次陷下去,陷入的是她的心。
春去秋来,一载转瞬。
本来,这样牵挂在两人心中唯一的净土,也能长久如诺。可偏偏世上之事,总不顺人意,不久,妃儿送信之事被老夫人得知。她将妃儿重罚之后,转而赐给大夫人嫦蓿。
妃儿在嫦蓿身边自然不甘,时刻提醒吊胆之外,和言岑的书信往来也被迫中断。起初,妃儿并不知道嫦蓿是个怎样的人,只觉得她看她的目光甚是诡异。后来一次沐浴中,为嫦蓿擦拭身子时,才震惊发现嫦蓿是男人。
我从妃儿的回忆中回神来,连忙将手伸到铜镜背后一番摸索,可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我心道:妃儿在嫦蓿房中贴身伺候,应该不会有错。她说嫦蓿有一种能解百毒、止痛凝神的药就在妆台铜镜之后,为什么我没有摸到?
不对,一定在。我摸不到,索性将注意力转移在了铜镜之上。
铜镜明晰的光映出我戴着面纱的面容,这双眉目还是如从前一般秀婉顺眼,可是却多了几份沉重和一丝解不开的忧郁。
我将铜镜端起,拿在手上轻轻惦着,这个铜镜看起来很大,但是却不重。
不,我疑惑起来,大户人家的镜子都是差不多重,如此大的镜子分量不可能这么轻。我想到什么,一喜,连忙将镜子翻过背面,摸索一番,拂去尘土,果然发现一处暗阁。
我将其抠开,原来镜子背后被偷空了一块,里面藏着东西。我将里面的东西取出,镜子再安置好,一看那镜中藏匿之物,是个拇指大小、塞着红稠塞的蓝色瓷瓶。
看来这就是妃儿所述的可以解百毒的药。
言岑病痛难解,夜里时常会因为身上的剧痛而整晚无眠。妃儿曾贴身照料言岑,一直为此惆怅。直到侍奉嫦蓿之时,一次偷听见老夫人向嫦蓿讨药。
老夫人道出嫦蓿有一种名为百毒解的药,不仅可以解百毒,还可以压制病痛。她想为大少爷言岑讨此药。嫦蓿则道,百毒解解毒起来自然好,可是压制病痛却并不如传言,虽可抑痛却会上瘾。况且只有一瓶甚是珍贵。
老夫人听出嫦蓿意思并未强求,可是闻之对话的妃儿却一直心系此药。
哪怕只一晚踏实安睡,她都想要言岑摆脱痛苦。
为了这药,更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
常言道情深伤己,只因情至深时,往往比感同身受,还要倍感煎熬。
我对着此物一叹,将瓷瓶细心收好,转身立刻出了嫦蓿房中。
我现在所剩的时间不多,妃儿说嫦蓿每次早晨去老夫人房中取药,晚上便会回来。
等她回来的时候就会知道我已经从她房中偷走了百毒解,那时候想要救云珏就来不及了,我必须赶在夜幕之前,将云珏救出。
打定主意,我匆匆找到小棋,将匆促决定的计划说与她知。
小棋闪过一丝恐慌,可是为难半晌,还是点点头,只是一个劲儿握着我的手说,“那你可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快些。”
我点头,立刻用纸笔写了两封信伐,一封给了小棋,一封自己收下。
而后,我找来一把锋利的小刀,又让小棋设法帮我弄来一件旧宽大的旧斗篷,披在身上。
中午时候晚些,算准了艳婷会在这个时候去给云珏送饭,我便候在了艳婷房外。待她出门,我就恰时匆匆迎上。
艳婷一见我,不觉笑了,“十三,这个时辰你来做什么?还披着一件大斗篷,这是什么打扮啊。”
她眼里含着一许揣摩,很是狡黠,我知道她定然心以为我是想要见云珏,刻意算好了时辰来堵她。所以故作不明就里。
但我眉目一弯,从身上取出一封信来,手中一扬。
“这是什么?”艳婷愕然扫我手中之物一眼,看我。
我将她手拽过,小心翼翼的写了几个字,指尖一轻,故意写的她手心一痒,身子也跟着颤了一颤。
“是他?他给我写的东西?”艳婷的声音全然不可置信。她喜不自禁的看向我,迟疑一下,立刻夺过我手中的信,转身偷偷拆了就看。
我眸子里一闪过顾虑,心里紧张起来。
我心道,但愿能够一切顺利。艳婷,你不是坏人,我在此能够得以保全都是你真诚相待。愿好人好报,你将来能有个真正的好归宿……对不起了。
艳婷迅速看过了信,却是怅然转脸看我,嘴角一抿,“他怎么会突然约我去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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