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言笑晏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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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维六月，便得相聚，暮行云席上行新令，兼之射覆之了，可谓快哉。又，射覆之物原可以鬼气视之，后竟能百猜百中，而暮行云终不知其里，记而乐之。——《知天命》

    封胥闻言一笑，他揽着宋昭宁的削瘦肩膀，乐了。

    他道：“我不过随口一提罢了，却去苦思它做什么？我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他因见宋昭宁眼中光彩灼耀，便说不出消极的话来了，遂止了先前的那话，只顺着她的口风，又笑嘻嘻地问道：“——却是在哪里遇见的呢？”

    宋昭宁瞪了他一眼，因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当日下皇恩寺的时候么？便是碰见庞危，后又碰见行云哥哥的那一回。”

    封胥点头道：“记得，其时暮兄并不曾与永宁侯夫人一道，却是独自一人去的皇恩寺，说是想去祭拜他原来的那位心上人，倒是神情恍惚的模样。”

    宋昭宁“嗯嗯”点了头，因道：“后来我们却同行云哥哥一同回京，他却在街上见了一个姑娘，便失了态，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拉了她的手，直唤‘摇摇’、‘摇摇’的，你可还记得？”

    宋昭宁这样一说，封胥便随即想了起来，他因问道：“当时那位姑娘，便是卫姑娘么？”

    因费脑子去想了想。然则时日已然过去太多，他却不大记得了，只好便听宋昭宁讲来。

    宋昭宁道：“你说你第一次见面便觉得她面善，其实我亦觉得她面善，你可还知有谁晓得她面善么？”

    封胥挑眉回道：“暮兄么？”

    宋昭宁点了头，她道：“你不知呢，卫姑娘第一次去暮府，我二人一块去逛园子，谁承想偏遇见了行云哥哥？他那时已不记得过往诸事了，却偏见了卫姑娘的第一眼便道：‘这姑娘，我倒像是见过的’，其时我以为是他不记得事了，所以见了人才这样孟浪，今想来，或是真的。”

    又想道暮行云对所爱之人前后昵称竟是同音r />

    她见了宋昭宁过来，连忙唤道：“宋姐姐。”

    一面赶紧招手让她过来，指着河里道：“你瞧，那只鲤鱼长得好生大，倒像成精了似的。”

    宋昭宁朝那儿望去，看见那鲤鱼因听见她声音，倒吓了一跳，尾巴一摆，连忙跑了。卫舒窈“诶”了一声，手上抓了一把鱼粮，连忙扔了下去。那鲤鱼闻见食物香气，顿时走不动路了，摆尾又连忙回来，张着嘴巴吃鱼食。

    卫舒窈笑嘻嘻地打着扇子，说道：“好乖巧。”

    宋昭宁见她玩得不亦乐乎，只是笑，因问：“怎么这样早就到了，我还当你们还要等一会儿呢。”

    卫舒窈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便说过来找姐姐玩，还好姐姐办了宴，否则我隔三差五地出来，母亲又要说我性子野了。”

    宋昭宁只笑看着她，问道：“暮小侯爷什么时候到呢？”

    卫舒窈想也不想，径直答道：“他说他巳时便过来了。”

    宋昭宁也不说话，只笑着望着她，卫舒窈顿时反应过来宋昭宁此话是暗指她全是因暮行云今日会早到她才早到的，因嘻嘻笑着将鱼食往河里一扔，拉着宋昭宁的手缠上来，笑道：“也是想姐姐了。”

    宋昭宁伸手点她，“贫嘴。”

    卫舒窈一笑。

    过不了多时，人便依次来了。封胥要来得早些，依次便是暮行云、卫湛。暮行云见了卫舒窈，便连忙笑着行了个礼，坐到了卫舒窈的身边去，又打量了一下谢青衣，笑道：“先前我听我府上当日去朱雀街上看热闹的丫鬟说，鬼族的谢来使模样十分俊俏，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因笑着同他厮见了。

    待得卫湛落座，暮行云便以著击缶，直道：“今日喜事临门，自然不可作寻常相聚，我方得了一个令，今日便以此来行酒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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