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鹧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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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胥心中忽竟大悲，他抬手抓住宋昭宁的手，贴到唇边轻吻，心中只有万语千言说不尽，良久，方才轻声说道：“是我回来了，昭宁，是我回来了。”

    伴着他这话说出，从前谢青衣的模样竟逐渐消弭，雾气流转，竟在刹那指尖化作了封胥原来的模样。宋昭宁直直看着，果见封胥复了原貌，一时只觉从前诸事都不重要了，唯有他归来这一桩事才是最值得庆贺的，眼中泪水尚未尽，却已笑了，双手捧了他的脸，又低切地唤了声，“封胥……”

    封胥低下头来，见了她这模样，倒是一笑，只伸手揽了她，拥着她向里走去。他原是鬼身，身形自可化雾的，自然便宜。竟只直直边入了内，连窗也不必翻了。宋昭宁见此倒忍不住轻笑，指着他足边飘荡的黑雾道：“这才是便宜做梁上君子的呢，一丁点声音也不闻了。”

    封胥见她只趿了鞋出来，也不曾着袜，因恐她凉着，便将鬼气暖了缠上她的脚去。宋昭宁察觉到，“啊——”了一声，低头一看，却见那鬼气袅袅的，倒像是在同她打招呼的模样。她见了，不免也玩性上头来，蹲下身来，朝着那鬼气挥了挥手。呼道：“有礼了。”

    不知是不是因在月色下见的原因，那鬼气竟不是浓墨一般的黑色，倒是清浅一些的灰色，如今见宋昭宁同他们说话，竟愈发欢快起来，身形只顾舞动起来，倒叫宋昭宁“扑哧”一笑。

    封胥见她倒玩上了瘾，心中十分无奈，直将人打横抱起来，宋昭宁惊了一跳，双手连忙缠上了他的脖子，呼道：“封胥——”

    封胥低下头来，眸子凑得近极了，只望着她笑道：“若是想玩，且去榻上玩罢，莫要着凉了。”

    宋昭宁只觉他的双眸呼吸近在咫尺，一时倒又羞了起来，直垂了眼睛，将脑袋望他的怀里埋了埋，轻声应道：“嗯……”

    封胥见了她这模样好笑，直将她复放到榻上，又给她盖好了被子，方笑道：“你我成亲已有五年，如何还是这样容易害羞的性子，嗯？”

    声音低极了，像是一口醇酒含在他的舌尖，甫一开口，便已叫人醉了。宋昭宁脸红得说不出话来，只伸了手指轻去戳他，却不想被封胥捏住了手指，直放到唇边亲了几次方罢。

    宋昭宁忙抽回手来，嗔他，“好容易回来了，怎么就偏这样起来。先前你还扮作谢青衣的时候，还诓我说有不足之症，现下可大好了？”

    封胥不答，只倾身下来，直凑到她耳边来，声音低低地笑问道：“这样是哪样？嗯？”

    他声音原就低沉，更不要说这般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了。宋昭宁听得面红心跳，直拿手去推他，嗔道：“封胥——”

    封胥笑吟吟地“诶”了一声，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倒叫宋昭宁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忙偏了头，声色如蚊似的问道：“可大好了？”

    封胥终于停了逗她，只将她拢入怀里，笑道：“已好了，且放心罢。”

    宋昭宁闻此，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这才想起秋后算账的事来，忙自他怀里退出来，因问道：“那你先前不肯告诉我你的身份，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说不知自己魂灵去哪儿了，白白叫我担心。况又不肯告诉我你的身份，只叫我蒙在鼓里，甚至连笼翠知道了，我也不知。你……”

    宋昭宁的话不曾说完，唇上却是一软，而后便在咫尺之间对上了封胥的眼，他似是笑了一下，唇上动作却愈发柔了起来，直探进来，一片的温润濡湿。

    宋昭宁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能叫他拥着向后倒去，旁的地方都好似察觉不到了，唯有唇上舌尖那一点挑逗犹存，伴着彼此愈发亲近的呼吸，周遭竟全是封胥的味道。

    宋昭宁呼吸不及，只能牢牢抓住封胥的衣襟，呜咽着喊他的名字，“封胥——”

    “嗯，我在。”

    那声音低极了，窜入宋昭宁的耳里，她抬眼望去，只见到封胥的一双深深的眸子，像是临着高山深谷，一不留神，便要将人吸进去似的。她骤然红了脸，想要推他，手上却已没了力气，唯有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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