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方的青年,那双形状漂亮的眸子此刻正低垂着,漆黑的瞳仁幽深无比,敛着夜间的凉薄和冰冷,无声的怒气仿佛沉睡苏醒的猛兽一般,带着凶残的嗜血。
他紧紧的攥着女孩纤细的手腕,禁锢在她的头顶,像是薄怒的野兽,阴戾低沉的看着她。
顾时幽的声音低沉喑哑,像是质问一样咄咄逼人的开口。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名节?你还在乎名节吗!”他像是被激怒了一样,冷笑着说:“一个女子去逛花楼,找小倌,左拥右抱好不乐意!如今你跟我谈名节?”
他的语气激动无比,像是喷薄而发的火焰一般,浑身都在颤栗着。
又忽而,只见他暴怒的眉眼一软,像是终于控制不住委屈和难过一般,双目猩红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行?”
他眼里泛着泪水,靠在她的肩头,低哑又无助的小声:“求你、别不要我……”
“……”
姜妯的唇瓣紧抿着,唇线绷直又冷硬。
她内心一闪而过的复杂,却又很快的被抹去,只剩下冷漠。
“他们是小倌,你是小倌吗?”
女孩也没推开他,紧抿着唇瓣,妖娆潋滟的眼尾微微上挑,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着,玩味般勾起的唇角,带着一丝讥诮和嘲讽。
矜贵如神邸的殿下又怎么可能和外面陪笑卖弄风骚的小倌相提并论。
姜妯这是在彻底的侮辱和蔑视顾时幽,在狠狠的将他的尊严一次又一次的践踏在脚底下。
“我亲爱的殿下,您说呢?”
面前被侮辱和践踏的殿下,貌美如斯的容颜染着一丝痛苦和悲凉,他漆黑的眸子幽深无比,宛如一只受伤的幼兽,哀哀难过的看着她。
姜妯的心如顽石一般冷硬。
他却霎时勾着嫣红菲薄的唇瓣凉薄笑了一下,那双漂亮至极又深邃的眸子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貌美的殿下病态柔弱的抱着她,仿佛如情人间的呢喃一般在她耳边说:“那妯妯,你能要我吗?小倌能做的,我也能做,我会比他们伺候的更好。”
他这话无异于是在默认自己和小倌一样,卑微的和客人求欢讨好。
姜妯有些讶异,孤傲矜贵的顾时幽,竟然会接受她将他和卖弄风骚的小倌放在一起。
顾时幽也似乎看出了姜妯的惊讶,他有些疯狂又有些病态的笑了。
低声的说:“妯妯,我爱你。只要能得到你,不管是低贱的小倌还是卑微的路边乞丐,我都愿意成为。”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贱啊。我这个人,从骨子里都透着低贱。”
只要能够得到你,不管做什么,顾时幽都不会后悔。
说他下贱,说他卑鄙,说他恶心,他都甘之如饴。
他如今都已经到了卑微尘埃的祈求着女孩的爱,像是恬不知耻的荡妇一般求欢,他什么都顾不了了。
“妯妯,我是疯子,我有病,而你才是我缺一不可的药引。”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恹恹苍白的容颜病态眷恋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