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虽然朱瞻基拿出来的赏银不少,他们恐怕更会以为这是安家费。想要通过贿赂活命很难,但是想要贿赂一下监管的太监,给家里传个话,恐怕许多太监都会愿意干。
这种事避免不了,朱瞻基也不想深究。要是真的查起来,恐怕没有一个人身上是干净的。
他之所以不跟这些弓箭解释,也是想用这十个月的时间给他们施加心理压力,让他们知道这个秘密的重要性。
然后再释放了他们,他们就不敢随便泄露这些秘密了,而且还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朱瞻基笑着摇了摇头,瞥了孟超来一眼,却没有接他的话,看向了走过来的纪纲。
或许是心情轻松了,纪纲比过年的时候看起来还要精神焕发,小胡子也被打理的理理顺顺。
距离朱瞻基还有两三米,他就站定了身子,长揖行礼。“微臣参见太孙殿下。”
有外人在场,朱瞻基自然要给他抬一下面子,笑道:“纪指挥使不比多礼,昨日匆忙一见,也没有来得及说话,不知最近可好?”
“劳殿下挂念,微臣至今仍能食三大碗饭,拉得三石硬弓。”
朱瞻基笑道:“好啊,下个月我要去汤池狩猎,届时我们比试一番。”
纪纲笑着应下,这才又跟王彦和孟超来他们打招呼。虽然他的恶名远扬大明,但是內监这边他却管不到。相反,像王彦这样的司礼监大太监,还是他巴结的对象,不敢疏忽轻待。
相互打了招呼,孟超来这才又带着朱瞻基他们进入了小院。
这个小院依托皇城而建,四面都是工坊的房间,中间是个院子。
除了工部的三个工匠,这里面还有內监的十个工匠。看到朱瞻基进来,特别是身后还跟着大恶人纪纲,他们似乎已经认命了,一个个心如死灰。
不过在礼节上他们丝毫不敢怠慢,因为现在可能只是他们一个人死,家里还能得到一大笔安家费。
要是冒犯了朱瞻基,恐怕全家都不能活命了。
等他们跪拜之后,朱瞻基才开口说道:“十个月被关在这个小院子里,诸位辛苦了,也受罪了。不过诸位为大明立下了大功,稍后我会向皇祖父请旨,厚赏诸位。”
其中一个年纪只有三十出头的壮年男子犹豫了一番,跪伏在地说道:“殿下,我等自知知晓这通天秘密,绝无幸存,只望殿下能念在我们些许功劳,宽待我等家人。”
朱瞻基四周望了一圈,笑了起来。“抬起头来,我什么时候说要处死你们了?”
三人都惊讶地望向了朱瞻基,但是朱瞻基却不再解释,说道:“先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成绩吧……”
三人狐疑地相互望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孟超来说道:“还是我来吧,这里我可比他们更熟悉!”
朱瞻基问道:“难道你比他们更清楚怎么雕出这些地球仪?术业有专攻,专业的问题你能替他们解答?”
孟超来大惭,不敢再到朱瞻基面前表现,让出了位置。这种人在后世多了去,下属赶出一点成绩,他们就把功劳抢了放在自己身上。
朱瞻基虽然信奉水至清则无鱼,想要做事,不仅需要能做实事的人,也需要会来事的人,善于协调的人。
但是,该是谁的工作就该由谁来做,越殂代疱,以外行取代内行,却是要不得的。
三人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起身,带着朱瞻基进了专门安放地球仪的仓库。
一进门,朱瞻基就被满屋子的地球仪给震住了,这何止三十多个,一百个都有了。虽然大的只有三十多个,但是小型的地球仪数量更多,不过很明显,做工也要差了许多。
这大的应该是这三个工匠雕刻的,小的是內监的工匠雕刻。
最大的地球仪直径超过了一米,最小的直径不过二十厘米左右,跟一个足球差不多大小。
上百个地球仪都被摆在青砖地上,下面还安装好了底座,每一个的做工都比朱瞻基雕刻的要好的多。
而且,在大明的地界,也被刻上了简易的地图。虽然比例稍微有点失调,但是各处的大概地形却没有错误。
朱瞻基在雕刻美洲的地图的时候,不小心在落基山脉上划破了一块,留下了一个缺口,他们也照样刻了下来,这就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了。
然后一个做工精细的小地球仪吸引住了朱瞻基的视线,这个小的地球仪一看就比其他的地球仪更精致,虽然小,但是表面的地形没有半点错误。
他抬头问道:“这个地球仪是谁雕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