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去,把战斗交给火铳兵,作为自我保护的手段。毕竟炮手没有任何近距离作战的武器,待在原地就是等死。
军令如山,蒋邪的命令一下,炮手们惶恐地跑了过来,冒着如雨的箭矢,回到自己的位置,匆忙将圆桶状的霰弹筒塞入炮口。期间不时有炮手被冷箭射中,活生生钉在了炮车上。他们点火的手都在颤抖,毕竟炮手这个兵种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面对过穷凶极恶的鞑子,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对面的甲兵们在步弓手抛射的箭雨和重箭的掩护下,已经酝酿冲锋了。四十步的距离,一口气就冲过去了,只有重新将战斗拉回到肉搏战,才能避免弓箭手在对射中体力不支,被火铳压制的后果。
蒋邪踹了最近的炮手一脚,大吼一声:“点火开炮!”
炮手哆嗦着正要点燃导火索,却忽然被一支重箭射中太阳穴,血花四溅,整个人像个麻布袋一样重重侧摔在地上,甚至来不及发出叫声。
蒋邪眼疾手快,拾起火把,凑过去点燃了导火索。
“轰轰轰……”
沉寂了好一会的山地炮先后发出了怒吼,长长的队列之间冒出了耀眼的火焰,乌压压的霰弹化作金属豪雨,呼啸着飞向了密集的人群。
“噗噗”和“噼啪”的响声雨点般响起,这是弹丸打在肉体上和盔甲、兵刃上的声音。无数甲兵错愕地张开嘴,还来不及喊叫,就被弹雨打成了筛子,漫天血花飞舞,肉屑和断肢四处掉落,密密麻麻的甲兵被近在咫尺的霰弹一扫而空。
霰弹过处,寸草不生。
战场的中央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顶在最前方的数百名甲兵在这一轮炮击中无一生还,对战双方之间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白地带。
这样恐怖的杀伤力让见惯了生死的清军也心头一颤,他们不怕死,但是在这样的炮火威力面前,非人力可敌,所有幸存者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害怕,原本强而有力的双手忽然之间好像拿不稳弓了。
原本势均力敌的态势在炮击之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清军的士气像是被炮轰垮了,眼神不再凶狠,箭雨不再凌厉;而战兵们却士气大振,愈战愈勇,火力越来越强,很多人的铳管都已经滚烫了,手摸上去被烫得通红,也无暇顾及,只管装弹、射击。在猛烈的弹雨之下,清军丧失了前进的勇气,不由自主地后撤几步,勉强维持还击的态势。
这时,山地炮又开始了一轮齐射,隆隆的炮声中,又是呼啦啦一片霰弹飞过,遮天蔽日,扫倒了一批甲兵和步弓手。
尽管由于距离较远和阵型相对稀疏的关系,这一次的杀伤力不及刚才那一次,但是这第二轮近距离的炮击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清军再也没有了继续作战的念头,且战且退,露出了颓势。只是由于常年浸淫在严苛军纪之下,还没人敢公开逃跑,暂时没有出现全面溃逃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