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左右连忙改口:“遵命,副统领。”
陈雨虽然离开了,但是在每支船队都留了一个队的兵力,也就是一百人左右,各由一名队官带领。而王有田作为老资格的军户,跟随陈雨的时间仅次于张富贵等人,已经升为旗官了,他是作为这三个队的指挥官留在了苏大牙的座船上。
苏大牙也不傻,这三队兵士名为助力,实际上就是监视他的,防止他乱来,而王有田就是这些人的头目。要不然整个船队都是他的老部下,收了银子后,贪墨一些并私分,陈雨也未必知道。对于这一点,苏大牙并没有意见,换做谁都会这么做,人之常情。
船队升起了帆,逆风朝六条“大鱼”迎了上去。沙船吃水相对更浅,逆风的航行速度比福船之类的船型要快一些,很快就与对面的商船队相遇了。
让苏大牙意外的是,这六条船完全没有其他商船的仓皇失措,看见来势汹汹的水营战船,连方向都不变,甲板上的水手也是好整以暇,似乎不把这当一回事。
苏大牙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正狐疑不定时,旁边的苏忠提醒他:“义父,对面的船上挂了一面旗,好像不是商船……”
“写的啥?”苏大牙上了年纪,眼神不如苏忠这样的年轻人好了,眯着眼盯了半天,也看不清。
苏忠能识几个字,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天津海道(注1)钟。”
“天津海道?”苏大牙有些意外。
根据他的经验,这支船队是商船毫无疑问,除了水师,普通官家的船出海办差不会一次派这么多,而且看吃水的深浅,分明是载了很重的货物。不过是悬挂了海道的旗帜罢了。这种套路他懂,专门用来对付沿途各种水师、水寨官兵打秋风的,一般看到这样的旗帜,那些兵油子多半调头就走。
王有田从甲板的另一头走了过来,询问道:“苏副统领,已经靠近了,为什么还不动手?”
苏大牙解释:“王旗官,对面挂了天津海道的旗帜,有些棘手。”
王有田是底层军户出身,哪里懂这些,疑惑不解:“天津海道是什么来头?”
他不懂,可是苏大牙懂。在海上混,对于水师、海道这些与海防相关的文武官职不说门清,至少是知道个一二三。当下向王有田解释:“这海道来头不小,听说是按察使司派来巡视海防的,专门监视各处水师、水营、水寨,以文制武,简而言之,就是管咱们水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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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此处所称海道是明朝主管海防的文官,属于监察系统,全称是提刑按察司巡视海道副使,隶属于各省的按察使司,是国家监察系统和海防体系中,省级主管海防的按察“外台”长官,简称巡视副使或者海道。需要说明的是,当时朝廷只在浙江、福建、广东常设按察司巡视海道副使,在登州、青州、莱州设立过分巡道,笔者并未查到在天津设立过专门的海道副使或者分巡道的资料,文中出现天津海道只是为了情节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