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陈大人这个罚银的法子。以往劫了船,现银不多,货物又不好出手,只能找岸上的窝主贱价甩卖,一万两银子的货,最多也就卖个一、二千两的白菜价。而且干一趟买卖就要换地方,不敢在一处逗留太久,免得引来当地官府围剿,加上上岸处置船货,耗费的时间实在太多,远不如现在这样爽利,一路收银子收到手软。”
顾彪感概道:“真不知道陈副千户脑袋里装了什么,这赚钱的法子层出不穷,换做我,打死也想不出来缉私罚银这样的法子。干得是海寇……是苏当家以前的行当,却披了官府的皮,劫了银子还让这些海商有苦难言,面子里子都有了。”
张富贵嘿嘿笑道:“大人的脑子里装了啥俺不知道,但是俺就知道跟着大人混准没错,银子会有的,前程也会有的,嘿嘿……”
苏大牙与顾彪齐齐点头:“张兄弟说得极是。”
三人一齐大笑。
这几个人,一个是底层军户出身,一个是海盗头子,另一个是世袭武官子弟,身世截然不同,却因为陈雨而聚集到了在一起携手合作,却毫无违和感。
扫荡了一段时间后,陆陆续续又有万余两银子入账。陈雨本来还想再接再厉,可是考虑到士兵们在海上的生活过于简陋,士气难以长期维持,加上风向变成了东风,已经过了这两个月前往日本的最佳时机,商船逐渐减少,在顾彪和苏大牙的建议下,陈雨暂时收工,在登州港停泊上岸,顺便让士兵们休整几天,然后返回威海卫等待下一次的顺风季节。
在登州外海的长岛一带,准备入港的威海水营遇到了在岛屿避风处停泊的一支船队。对方大小船都有,吃水很深,船上的水手看见远远来了一支规模不亚于自己的船队,明显慌乱了起来,奔走相告,似乎是互相示警。
陈雨问苏大牙:“这是不是你说的商船队?咱们本是冲着这支船队来的,可是这几天就是没碰上。”
苏大牙回答:“凭属下的经验,多半就是了。第一,这支船队吃水深,说明装载的东西很多,这个季节除了南下的商船,没人会装载这么多货物;第二,离登州这么近,却不靠港,反而在岛屿停靠,说明不愿与官府打交道,心里有鬼。”
陈雨有些不解:“虽说朝廷禁海,但这支商船队伍规模不小,应该得到了官府默认,为何还不敢入登州港停靠呢?”
“大人有所不知。天津卫那边的海商,在当地上下打点当然是到位的,当地官府睁只眼闭只眼,进出港都没有问题,可是山东这边未必就有人脉关系,小县还好,登州这样的大城,巡抚、知府、知县,官太多,他们打点不过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不会轻易进港了。”
陈雨点点头:“那就是他们了。传我命令,把船靠过去,登船检查。他们如果识相就好,如有反抗者,就地正法!”
“遵令!”苏大牙回头下令,“让兄弟们动手!”
甲板上的海盗们兴奋地嗷嗷叫,立刻转舵驾船冲了过去。